第939章脆弱的对面</p>
恭王抬手去拿那杯酒，手指轻拂，酒杯歪斜，酒液全部倾洒出来。</p>
他抬手制止王妃喊人，“这屋内只你我二人最好，不必有外人。”</p>
王珍儿愣了愣，便要再取个新杯子，李慎道，“还用这只。”</p>
他看着珍儿，这是要她收拾残局。</p>
大家千金连衣裳都是丫头们给穿，她们的手除了用来写字，绣花，不可沾了阳春水。</p>
恭王摆明要煞煞王妃的傲气，他早就感觉到自己娶来的妻子不是柔顺的姑娘。</p>
但是这种骄傲和烈性不该露出来，一个女子露出刚性，就失了分寸。</p>
这一点，王妃不如瑛娘。</p>
他能感觉到瑛娘小心翼翼的试探，他不介意，还有些高兴她为自己这样用心。</p>
王妃应该再柔和些。</p>
假如自己有一天登基，王珍儿的性格还如此，他就会和自己的皇爷爷一样，被皇祖母那样强势的女人左右。</p>
他得让王妃知道，不管内外，表面还是心里，她必须以他为尊。</p>
王珍儿定定瞧着李慎，想起母亲说的“成亲后夫妻关系有时就如不动刀兵的厮杀”。</p>
不见硝烟，危机四伏。</p>
她伸手去扶酒杯，同样刚拿起来就“不小心”将杯子掉在地上，打碎了。</p>
这种事情不可能再由一位王妃动手。</p>
方才收拾杯子只是小“情趣”，现在收拾碎片是失身份。</p>
“夏雨，拿新杯子，叫人收拾干净。”</p>
李慎起身背手道，“王妃喊本王来，就为让本王看你这场戏？”</p>
“什么戏？”珍儿歪头一笑，指着桌上的菜，“这些都为做戏？”</p>
李慎扫了眼菜品，的确都是他素日爱吃的。</p>
“嗯，是我的口味。”</p>
“吩咐几句，厨房做出来，劳累你了。”他阴阳怪气。</p>
“王妃摆出这邀功的表情，我以为你亲自下厨做的。”</p>
王珍儿握紧拳头，夫妻之道——我退一步，你也退一步，而不是我退一步，你非让我退三步。</p>
她低下头，咬牙问，“那么，她是怎么伺候你的？”</p>
李慎哈哈大笑，走到王珍儿面前，一根手指抬起她的下巴，用轻浮的口气说，“爷这么看你时，你该做什么？”</p>
“出嫁前你家嬷嬷没教过你怎么伺候夫君，也没说过闺房之乐？”</p>
王珍儿只觉受了侮辱，她被李慎抬起头，被他上下打量物件一样打量着。</p>
那目光不是看待妻子，甚至不是看待女子应用的目光。</p>
他只用眼睛就能让她感受到屈辱。</p>
他略弯下腰，在她耳边说，“你应该感受到爷的心思，应该伸出手为爷解开腰带，要面带娇羞，而非这样怨恨。”</p>
突然他松开了王珍儿，后退一步，“学会了吗？”</p>
“你先学着怎么做个女人。”</p>
“说实在话，我和你同房如和男子睡在一处。”</p>
王珍儿被彻底激怒，她抓起桌上余下的那杯酒泼向李慎，紧接着，拿起盘子，一个接一个，连盘带菜砸向李慎。</p>
“小姐住手啊。”夏雨惊恐不已，过来挡在李慎和王珍儿中间。</p>
王珍儿意识到自己失态了。</p>
她冷笑着，不再伪装，“李慎你听好了，当初你母亲为你择亲，不过是看我父亲有前途取代徐曹两家，联姻向来如此，我也不期待你像待心悦之人那般待我。”</p>
“你别太过份，真这么不满意，你可以给我放妻书。我们一别两宽，犯不着想借我父亲权势，又想我做低伏小伺候你。”</p>
“甘蔗没有两头甜，你还想借我之势便好好待我，给我王妃应得的尊重。”</p>
她拿起桌上的酒壶举到面前，“面子，我给过你了，你自己接不住，犹如此壶。”</p>
她重重把壶砸在地上，酒液溅湿了她的绣鞋，“别和我说我没有贵族千金的仪态，你更没有君子之风和王爷之态，先管好你自己，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没数吗？”</p>
李慎冷冷听她把话说完，调头离开。</p>
走出房门听她在屋内高声说，“还想与你举案齐眉，是我在做梦。”</p>
屋内满地冷饭，混着酒味，狼藉得像王珍儿的内心。</p>
她先是愤怒到浑身颤抖，冷静下来，被一股深深的无助和迷茫击中。</p>
和李慎的关系坏到此种地步，不管他做不做得了皇帝，她的日子都不会好过。</p>
大周皇帝的两任皇后都没好结果，像一个诅咒，让她害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