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隐则双腿交叠着坐在他旁边,眼眸温淡,安静地倾听着,时不时再搭上一句话。
直到骆峥在大家的逼问下说出自己有了对象,周隐才稍稍撇过眼去,狭长的眼微挑,眼神好像在说“你也有今天”。
毕竟这俩人在当年,都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
骆峥轻酌了口鸡尾酒,笑着调侃回去,“你也配用这种眼神看我。”
周隐好整以暇地挑眉。
骆峥半眯着眼,无情拆穿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大学时候的风流韵事。”
“是么。”
周隐唇边荡起浅淡的笑,眉眼依旧是那副十年如一日的优雅斯文,却又保留着一些距离,而这份距离,在面对骆峥的时候,会自然地消融掉一些。
这种气场的被言行宽他们形容为,强者的惺惺相惜。
骆峥莫名想到这些,呵笑了声,“所以现在是怎样,你和那姑娘成了没。”
周隐晃动着酒杯里的红酒,月色和星光点缀在上面,轻轻浮动。
不多时,男人喉结涌动,扯唇发出一声清淡的笑,“早吹了。”
笑意蕴含着一丝淡淡的自嘲讥讽。
犹如他这躯壳里的灵魂。
带刺且锋利。
周隐一丁点儿都没变。
骆峥在小酌间,得出了这个结论。
都不是话多的人,两人多数都是听着,直到有人问了一句,骆峥现在的女朋友叫什么,长什么样,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工作背影打听的消息。
骆峥这人属于你不问我不说,但你问了,我也不吝啬地告诉你。
结果他还没开口。
言行宽的媳妇就开口了,“我见过我见过,是个医生,长得可漂亮了。”
其他人问她你怎么知道。
她就说骆峥在他那儿订了个婚戒,今天刚好给他带走。
此言一出,众人立刻呜呼哀哉,说什么的都有,不过最让大家意外的还是骆峥居然这么早就被套牢了。
这个年代不像从前,大家结婚都晚,别说骆峥这样的,只要是个事业小有所成的,面对结婚都像老驴拉磨,磨磨唧唧。
骆峥这种含着汤匙,老天抢着喂饭的天之骄子,居然这么快就定了,换谁谁不感叹。
“所以啊,这就是好男人,”言行宽拍拍自己的胸脯,“你看我跟骆峥,你们都学学。”
这话引来一众人的白眼儿。
骆峥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过了会儿,他主动说,“我跟我对象求婚这事儿,她不知道,是我主动想提的。”
有个啤酒肚的男的一听,意外得眉毛都快飞起来,“是你啊,我天,我还以为人家姑娘要求的呢。”
“哎,峥子这性格我可比你们了解,”言行宽抢着话茬,“就他这性格,他要是不想做什么,你拿刀逼他也没用,你看当年不就是吗,明明是清北的苗子,结果跑去考警校。”
其他人也跟着感叹起来。
明明是赞美的话,听到骆峥耳朵里,就变成嗡嗡声。
他这人性格低调,实在不乐意听这些彩虹屁,就得空单独把周隐叫走,俩人在另一个稍显僻静的地方,抽抽烟,喝喝酒。
周隐坐在桌旁,望着窗外的夜色笑,“你怎么就知道我坐那儿难受,说不定我不难受呢?”
骆峥双手搭在栏杆上,弓着脊背抽烟,看都不看他,“得了,我还不了解你。”
周隐不说话。
淡勾着唇。
两人完全不尴尬地静默着,隔了会儿周隐才开口,“我号码没变,以后常联系。”
几乎被身边所有人都标榜着“礼貌却凉薄”的男人,居然主动对自己说这番话,骆峥掐掉烟,回过身吊儿郎当地冲他笑,“这么多年都没换?”
周隐扬眉,“很奇怪?”
骆峥像是把他看透了似的,轻笑,“别人不奇怪,你奇怪。”
修长如白玉般的手举起酒杯,浅饮了口,周隐声音很淡,“人都是会变的,就像你,应该也没想过自己会这么早准备结婚。”
骆峥拉开他旁边的椅子坐下,语调有点儿洋洋自得,“那得看遇上谁了。”
“你这么一说,”周隐笑,“我还真好奇你对象是哪路神仙。”
骆峥哼笑了声,“不用好奇,你认识。”
“……”
大概沉默了五六秒,周隐嗓音清淡,“江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