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p>
小魔女的声音也一点点变得恍惚起来，她像是沉入了回忆构筑的梦境里：“他喜欢吃雪鱼......讨厌喝茶......喜欢去花街喝酒......”</p>
“他给我起了名字，雪川......”</p>
“我很喜欢这个名字，因为我们是在雪川上相遇的......”</p>
“你们......不要杀他......”</p>
“不要杀......我的，叶不归......”</p>
眼看着少女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男二坐在阵法外，始终无动于衷。</p>
直到那对沾着血液的睫毛即将完全合上的时候，那少女突然又努力挣扎着用力睁大了眼睛，放在尖锐石头上的手再次狠狠一磨，已经被血浸透的石头再次添上一层血，她在这点已经变得微弱的痛意中再次抓住一点清醒的尾巴。</p>
疼痛与死亡的恐惧包裹中她重新哭泣起来。</p>
眼泪让她的脸更加狼狈，而哭泣中，她的眼神有一瞬投向了更远的地方，带着无人能懂的期冀和一点一点渴求，还有很多很多的依赖与委屈，然而只是一刹她便收了回来。</p>
这是只有一个人能看懂的眼神，写满了“你怎么还不来啊”的依赖，然而那个唯一能看懂的人并不在此处。</p>
而她甚至不敢多往那个方向看上哪怕一息的时间，因为害怕会泄露出叶不归真正的藏身地点。</p>
叶不归说过，渡劫的过程绝不能被打断，一旦被打断便是身死魂消的下场。</p>
她不想看叶不归死。</p>
她要叶不归活着。</p>
以此为愿望，她便只能在狼狈中死去。</p>
最后的回光返照只维持了片刻的时间，当最后渡劫成功的雷鸣自远处轰隆响起时，那对柔软的睫毛终于轻轻搭了下来，最后一滴泪悬挂在上面，轻盈得好像一个梦。</p>
石头从她无力松开的掌心骨碌碌滚出来。</p>
八百天兵被那雷鸣惊起，唯有男二在瞬间想通了一切，他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定定看着面前还维持着坐姿的少女，缓缓闭上了眼。</p>
而在他身后，雷鸣之声破开空气，转瞬间便来到了身后。</p>
“是叶不归！”</p>
“叶不归根本就不在这里面！”</p>
......</p>
后知后觉的天兵们如临大敌纷纷站起，而那个刚落地的人却谁也没看。</p>
他透过杀气腾腾的人群，只盯着那坐在山洞前的血人。</p>
那个总是爱干净到不行的小魔女、小丑八怪，第一次以如此狼狈不堪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p>
在他怔怔的疑惑的视线里，她垂首而坐，一动不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