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昕翊接过奏折,匆匆翻开,细细读了一遍,才发现里面竟是北疆战事报捷的密信。
上面是皇上安插在韦臻身边的暗使写的亲笔书信,交代清楚了这一次战争的详情。
韦臻的副将带着一只赴死队进羌族探查消息,后被田伐和铁牧王伏击,全部成了要挟韦臻的俘虏。
韦臻还没等到皇上调军的旨意,就被铁牧王的人暗中偷袭,往北狄关后退了数十里。
当晚铁牧王的人占领了埃漠河上游,韦臻却在下游的河里发现了上游飘下来的死鹰,肚子里发现了个中原女子绣的空钱袋子。
后来韦臻断言羌族粮草短缺,并怀疑先前进入羌族的人里,有人逃脱了铁牧王追捕。
韦臻当夜借着东南风,燃了十来个稻草垛,次日凌晨派出去打探的探子说羌族粮库昨夜起火,韦臻趁着对方军心不稳,不到黎明,就带兵攻向了铁牧王的部队。
羌族士兵顾着转粮和灭火,来不及应战,被韦臻的部队打的四处逃散,铁牧王趁机逃走,活捉了田伐。
郁昕翊忍不住夸赞:“韦将军果然是**挑一的神将,父皇临时起意调韦将军去北疆的确是英明之举。”
窦元龙负着手走到他身边,目光深邃地看着他,说道:“朕的另一个暗使写信说,与韦将军里应外合的是蓟王府上的马夫。”
郁昕翊眼中划过一丝惊诧,他倒没想过那奴才还有这样的脑子,毕竟上次传信回来,他以为他回不来了呢。
他将奏折阖上,脸上挂着笑,恭敬地道:“定是韦将军教导有方,才能发挥了丁武的才能。”
窦元龙不反对他说的话,赞同地点点头,让他陪同自己一同前往御书房。
“北疆大捷的官报过几日才能到,这些日子先别做声张。”
跟在他身后的郁昕翊忙着应声,脑子里却在思考窦元龙找自己来的目的。
皇上很少单独召见某一个皇子,他不相信他只是为了告诉自己府上的马夫立了大功。
郁昕翊跟着负着手的窦元龙缓缓穿行于汉白玉雕栏之间,窦元龙一身明黄色龙袍,在冬季的暖阳下尤为刺眼。
窦元龙看似放松地笑道:“朝中老臣有不少在催着朕早日立太子,褚儿怎么看?”
郁昕翊心里空跳了一拍,他立刻明白了今日窦元龙单独找自己来是为了什么,迟疑片刻,才说:“儿臣倒觉得父皇身体强健,不宜操之过急。”
窦元龙摆摆手,表示不赞同:“只是时间问题,早晚都要定下来的。”
郁昕翊面色如常,思考了片刻,淡淡道:“父皇所言极是,但儿臣认为,这件事仍该听听朝中几元老臣的意见,尤其是右丞相。”
窦元龙并不意外他这么讲,他侧脸观察着窦褚脸上的表情:“这些年跟许相交好的皇子不少,倒是不曾听说你跟他走的近。”
郁昕翊眼神逐渐黯淡,垂下眼睫掩盖容易露出破绽的眼神:“母妃走后,儿臣的性子寡淡了不少,的确没再像从前那样喜爱热闹了。”
窦元龙“哦”了一声,对他的解释不以为然,他开门见山:“朕不打算听那些老家伙的看法,立你做太子,好不好?”
郁昕翊立刻顿住脚,跪在地上恭敬道:“还望父皇三思,儿臣恐怕担不起这么大的担子。”
窦元龙转身看着窦褚一脸肃容。他觉得他只是表面上的推辞,哪个皇子不想做太子呢?
他弯身把窦褚扶起来,慢条斯理地讲:“这些年,你做的很好,太子之位实在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
郁昕翊再次拒绝:“儿臣近来身体欠佳,本想带着状元郎去诊病后休憩一段时日的,儿臣实在担心自己的才能会令父皇失望。”
窦元龙细细观察着窦褚的表情,他想从里面找到一些惺惺作态的扭捏,可窦褚怎么看都像是真的不想接受太子的位子。
窦元龙琢磨了片刻。许是这个消息太突然,让他接受不了?
他转过身,继续往前走,转移了话题关怀道:“这段时日太辛劳了吗?找个御医跟着回去给你调调身子。”
跟在身侧的郁昕翊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多谢父皇记挂,儿臣回去休息段时日便能好。”
窦元龙也不想勉强,颔首表示赞同:“也好,打算何时带着世孙动身?”
“父皇派去的暗使从幽州回来后,儿臣处理完了手头的事,就和王妃陪同世孙一道去。”
窦元龙没再提太子的事,而是嘱咐窦褚好好休息,另外又交代让右卫的文将军陪同窦褚一起带世孙去诊病。
郁昕翊没有拒绝,跟窦元龙又聊了些政务方面的事,便离开了。
窦元龙若有所思地看着窦褚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对身边的周德全发牢骚:“你说这三皇子争来这么多荣誉和功绩,竟不是为了当太子?”
周德全微曲脊背迎合:“蓟王殿下许是不想皇上为此忧虑而已。”
窦元龙眯了眯眼睛,神情越发冷厉:“他前几日去太后那干什么了?”
周德全应道:“听说旁敲侧击问了些安平王的事。”
窦元龙眼中划过一丝惊讶:“安平王?”
周德全匆匆应声。
窦元龙却好似恍然大悟。他突然想到刑部在悄悄翻查柳博丰的死因,又想到窦褚在幽兰镇灾情调查上使用暗使的提议。
他这是在查什么?
窦元龙眉头不自觉的蹙起,呢喃:“莫非是十多年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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