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药师望着凄迷的雨:“已放下了。很早,很早之前就放下了。”
“放下一个人又爱上一个人这样简单么?”银环抬眸抚上黄药师的脸颊,目光沉静,“师父,你再教教我。”
简单么?
他的澜风拿命换的东西,简单么?
“我心头地方小,既已装了你,便无许多地方来装下她。自然而然的便放下了。澜风,当年之事误会许多,你可愿听一听?”黄药师回眼望向他。
银环沉默下来,他摇了摇头:“过去的事我不想追究也再不想听。”他淡淡笑了,指了指隔壁,“师父,你看,夫妻美满,神仙眷侣,你就一点也不羡慕么?我就很羡慕,他看的冯蘅的眼神,同你看我的不一样。他们两个人的目光撞在一起,我见了便知道他们过的很好,在一起很开心。可我们互相望着,好安静啊。”
他磕了磕烟斗,咬住烟嘴抽了一口,烟雾迷蒙了眉眼,“刚刚我瞧见他对冯蘅笑,朗朗的月一样,眼角眉梢温柔又欢喜。冯蘅也笑呢,低敛着眉,掩着唇温温柔柔的。他们站在一起便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他伸手捏了捏黄药师的脸,弯着眉笑了,眉眼弯弯的,眼角像是一对小勾子:“师父,你瞧着我也像从前那样笑给我看一看。”
他有多久没有真正笑过了,黄药师不记得了。他的澜风走后,人世间就再没有什么值得他笑的了。
黄药师动了动嘴唇,缓缓勾起一个笑容,银环捧住他的脸望着他的眼睛,曾经那些温柔的细碎闪烁着的光点他没找见,只望见了自己冷淡的面容。
他失望的垂下手,被黄药师握紧掌心里,好歹他的手心还是温热的。
黄药师又劝了句:“进来,雨大了。”
是啊,密密麻麻的雨点打进来,银环一边的衣裳与黄药师的袖子都已经湿透了。
银环将脚收进来跳下窗,他低头望着湿漉漉的衣鞋,恍然抬头望向黄药师关窗的背影:“你从前不会这样好说话的。你应该骂我一顿,将我囫囵抱进来。”
黄药师回身,他抿着唇努力笑了笑:“你长大了,我老了,自然不能同从前一模一样了。我去叫热水,你将湿衣裳换下来。”
银环将烟杆放到桌上,望着黄药师离去的背影,忽而又问了一遍:“师父,你爱我么?”
黄药师的手按在门上,他回过头:“爱。”
银环笑了,他点了点头,望着鞋尖,喃喃道:“哦,好,那就好……那就好……”
黄药师走回一步,担心望着他:“澜风……”
银环倏然抬头:“啊?”他笑了笑,摆手道,“怎么了?我就问问么,你去,我身上怪冷的。去。”
黄药师似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转身出门。银环撑着桌面身形一晃,重重的坐到了凳子上。他双手捂住脸,缓缓缓缓抱住自己,将脸埋进臂弯里。
他没有娶过冯蘅,他甚至没有吻过她,他说他爱他,他送了他一枝桃花。
够了么?银环问自己。
够了,足够了。当年他想要的不就是这样么。他说的是真的,他望向冯蘅的时候那样淡然,他放下她了。对,足够了。
洗浴后银环盘腿坐在床上,黄药师坐在他身后帮他擦头发。
银环望着客栈素色的床幔,有片刻恍惚。他抓住黄药师的手臂:“师父……”
“嗯,你说。”
“你……”你为何爱了我呢,你何时爱的我,我思来想去,怎么就是想不到呢。
“你爱我么?”银环转过头,拧着眉问他。
黄药师揽过他的肩,吻上他的眉心:“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我,嗯……我是真的很认真的想写糖写he的【抹脸】但是,呃,哎,那什么火葬场留给be的。he就先让银环愉快的自己把自己攻略了,下面放两个甜章吃。因为是he,我不好说多,说多了怕它不甜了【就卑微,很卑微】
然后,恭喜师父父万年老处男终于把初吻给送了!【鼓掌】
今天才发现,师父父是唯一连亲亲都没有的男人【摊手】
银环:……怪我喽?
师父父: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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