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女王万岁——！”</p>
“特蕾希娅，举世无双——！”</p>
欢呼之声响彻云霄，似乎足以传遍整个费恩。</p>
迩香紫山，忠诚圣堂。</p>
白袍们个个面带土色，惶恐不安的退出顶层殿堂，而后一队圣骑士进入殿堂，将一具尸体拖了出来。</p>
那是首席主教米利埃的尸体，圆睁的眼睛里还凝固着极致的痛苦，似乎那已超过死亡本身。</p>
殿堂里，红袍们个个低头躬身，屏声静气，额头、脖子、背心，都泌出一层汗。</p>
“这是你们的错！是你们在主位面没能压制住特蕾希娅，让凯姆意志有了可乘之机！”</p>
一个声音在殿堂中回荡，仿佛自幽冥中传来。</p>
声音满溢着怒气，又带着一丝不解：“本来不该是这样！至少不该这么快！伯努瓦！”</p>
伯努瓦身躯一抖，却不敢抬头，更不敢回应，就静静听着。</p>
那个声音问：“最近你们又做了什么，让特蕾希娅会有这样的觉悟？她本来不该这么快与凯姆的意志同步！她足够坚定，这决定了她难以变通，她根本不足以领悟这样的神序！”</p>
“我只是……利用风暴群岛的魔法师，给她施加了一些压力。”</p>
伯努瓦满肚子的不解无比真切：“按照推算，她要么像历史上那些女王一样，不惜污秽自己换取利益。那样一来，她就失去了纯洁，不再能与凯姆意志同步。要么强硬拒绝，让一部分魔法师转投我们，我们可以获得威胁到她后方的力量。”</p>
“可怎么也想不到，她竟然……竟然……”</p>
那个声音冷笑：“竟然丢开了她视为生命的荣耀，不惜施展权谋，不仅跟魔法师勾结，还拉上了巫师甚至海灵，破除了困局？”</p>
声音骤然暴怒：“这何止是困局！是一道门槛，是让她褪下凡人之心的开始！当她丢开荣耀那些只属于凡人意志的东西，决心无所不用其极的时候，她的眼界就上升到了整个棋盘的高度，发现了全新的世界！明白了凯姆真正想要的是什么！”</p>
“她正在牵引凯姆意志，以更快的速度脱离我们的掌控。如果这种趋势不受遏制的话，到神战在主位面爆发的时候，她会成为凯姆的在世化身！”</p>
怒气仿佛实质，在殿堂中刮起一阵罡风，即便红袍个个都是传奇，这股罡风也在每个人的脸上燎烤起一道道狰狞的焦痕。</p>
没有一个人叫痛，甚至没人敢用神术疗伤。</p>
另一个阴冷的声音加了进来：“一定有未知的，或者我们忽视的力量在背后推动她！这跟我们去年的计算完全不符！”</p>
再一个沉闷的声音出现，像是在自语：“我们忽略了什么？夜女士？密斯特拉？艾尔莎？还是……赤红女士？”</p>
最初那个声音决绝的道：“干脆我亲自下去一趟，直接干掉她！”</p>
“不行——！”</p>
其他声音同时劝阻，沉闷的声音说：“盯着我们的不仅有善神，还有很多半神。半神降临主位面的异动很可能让神战提前在主位面爆发，而我们还没有跟盟友们谈好条件。”</p>
“是的”，阴冷声音说：“现在的变化还只是棋盘上的，棋手不该跳进去。”</p>
“那该怎么办？这盘棋已经乱了！就连护卫之盾的布置，我都觉得不太可靠了。”</p>
“既然变数的影响越来越大，就加入更多的变数，让各方都算不到后续的变化，至少能扯平态势。”</p>
“变数……”</p>
声音渐渐融合为一体，带着各种腔调和气质，听起来却只是一个人的声音说：“伯努瓦，在我对枢机会的可信度进行重新评估之前，你只有一次机会了，记得刚才我提到的关键。”</p>
伯努瓦身体哆嗦了一下，眼中升起绝望之色。</p>
声音消散，其他红袍的身影消失，伯努瓦依旧呆立着，嘴里喃喃自语：“变数……变数……”</p>
厄普西隆，传送殿堂里，上千人济济一堂。</p>
“人人为我，我为人人”的木桩下，李奇正严肃的诵读着文件。人群最前排，欧萝拉穿着和大家一样的麻袍，坐在简陋的小板凳上，支着下颌，认真的倾听。</p>
“一个幽灵，大同主义的幽灵，正在费恩蛰伏。在旧时代没有完成必要的革命，进步到足以让幽灵理直气壮的，公开的向所有反动势力发表战争宣言前，这个幽灵必须继续蛰伏，不让敌人发现它的本来面目。”</p>
“这个幽灵，就是对外宣称是赤红教会的我们。”</p>
“蛰伏并不意味着我们要对费恩的历史做壁上观，相反，我们必须加入到这些革命里，在推翻一个个旧时代的革命洪流中，不断吸取营养，壮大自身，同时为下一步的目标打好基础。”</p>
“这给我们带来了一个巨大的挑战，那就是如何在革命的洪流中，牢牢记住自己的最终目标，而不为革命中的鲜血和泪水动摇意志，不被每个阶段胜利后的利益冲昏头脑，迷失方向。”</p>
“要如何坚定我们的信仰呢，最根本的一条，是时刻谨记我们的苦难来自哪里，我们的立场是什么。要深刻理解这一点，就必须从阶级出发。”</p>
“从精灵时代以来，所有时代，所有纪元的历史，都是阶级斗争的历史……”</p>
……</p>
……</p>
“我宣布，赤红教会，正式更名为费恩赤红共同体。我们都不再是神职者，而是在设计师赤红女士的领导下，为实现费恩大同主义奋斗终身的赤红战士！”</p>
——————第二卷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