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打破了旧世界，哪怕因此进入了黑暗时代。”</p>
“你们炸塌了天堂山，哪怕世界并未因此有多大改变。”</p>
“你们分别坠入了炼狱和深渊，但你们还在斗争。”</p>
“但现在的你，已经没有资格代表创世母神、太阳神和曙光女神，以及肖虹了。”</p>
李奇想把逗比小红拉起来，那家伙还以为他要丢开自己，抱得更用力，只好挽着头发再次拎起来。</p>
“站直了！”</p>
李奇呵斥了她，接着说：“相反，有资格代表你们的，是我和她。”</p>
“我们不再把大同主义当作手段，而是真正的目标。”</p>
“我们还在斗争，我们身上才凝结着你们的灵魂根本，我们才是真正的你们！”</p>
李奇直视着眼镜小红，灵体因为坚定的信仰而无比凝实，散发出让空间浮动涟漪的强大气息。</p>
“你能支撑到现在，已经很努力了。”</p>
“安息吧……”</p>
“曾经的小红……”</p>
眼镜小红呆了好一阵子，才摘下眼镜。</p>
她优雅的擦着眼镜，等再戴上时，镜片之后的眼中闪烁起熔岩般的光丝。</p>
这时候李奇感应到那股阻滞意识的波动消散，时间流速回归正常。</p>
“的确，哪怕是说服了你，我也无法确定炼狱之力会不会通过我们之间新生的链接，把你也拖进来，葬送最后的希望。”</p>
“你们会穿透阿罗曼的意志来寻找我，应该也是听了埃斯摩帝奇的话。他现在是大魔鬼之主，他不屑于说谎，因为说真话也能实现他的目的。他必然正等在外面，等着阿罗曼的变化。”</p>
“而且我也感应到，我这个分身并没有带来多么强大的力量，仅仅只是通往一个新生的力量网络的入口。”</p>
“但你们仍然强大到能破开阿罗曼的意志，接触到了我，说明这个力量网络跟我之前所知的力量都不同，那应该就是你们将大同主义事业当作目标，摸索出的道路吧。”</p>
熔岩光丝溢出眼眶，开始在脸上游走，眼镜小红长叹道：“你说得对，我是失败者，你们才是真正的传承。”</p>
“那么，继续努力吧……”</p>
当她露出诚挚的笑容，让李奇恍惚又看到了肖虹时，光丝已经遍布全身，似乎下一刻就要被体内汹涌而出的熔岩崩裂。</p>
“再见……不，永别了，李奇。”</p>
她看向瞪圆了眼睛，还处于懵笔状态的逗比小红，苦笑着摇头：“真是没想到啊，会是这样的自己，可以跟你走到最后。”</p>
话音落下，身体如砂砾般消解，化作轻盈烟尘，一端裹住逗比小红，一端罩住躺在行军床上的那具身体。</p>
空间里幽幽飘荡着隐约轻语：“李奇，这一次不要再有遗憾。”</p>
环境骤然变化，块块熔岩般的色斑冲撞挤压，原本的宁静消散，燥热烘烤着灵魂。</p>
李奇只觉手中一轻，被他拎起来的小红不见了。</p>
脚下不远处的行军床化作飞灰，躺在上面的小红摔在地上。</p>
“哎哟——！”</p>
盖住脸的文件夹滑落，露出黑发褐瞳的美丽容颜，只是五官扭曲着，嘴角抽搐不定。</p>
“痛、痛、痛啊！”</p>
她揉着屁股打滚，黑亮长发挥洒，让李奇觉得应该吐点什么。</p>
下一刻，她飘了起来，原本白衫红裙高跟鞋的白dy装扮变了样。</p>
正是那个最初把李奇拎到城堡顶层，对他指点江山的女神。</p>
“啊哈，李奇，你还是中计了！”</p>
她双臂大展，摆出得意至极的样子：“那个逗比小红完蛋鸟！现在的我是肖虹！”</p>
“别闹……”</p>
李奇催促道：“这里马上要崩溃了，还不带着我出去？”</p>
“哦……”</p>
女神小红拉着李奇，灵体再度相拥。</p>
这一次的感觉，有很大的……不同。</p>
小红自背后抱住李奇，二合一的灵体自阿罗曼意志深处激射而出。</p>
她抱得很用力，李奇被勒得差点意识消散。</p>
他没说话，小红也没说话。</p>
很多话，他们之间已经不必说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