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甲后的玄甲军，犹如行尸走肉，迈着沉重步伐，一步三回头，直直看着地上已渐凉透的赵麟渊尸体。</p>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p>
他面向秦赢轰然跪倒，脸上流下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铁一般的汉子颤声叫着：</p>
“大人…小的愿意用自己的一条命，换王爷的尸首。”</p>
“求您，让我们带走王爷尸首吧。”</p>
他知道，赵麟渊的尸体是秦赢的战利品。</p>
玄甲军是战败之师，没有资格带走。</p>
所以，他打算用自己的一条命来换。</p>
秦赢有些动容。</p>
赵麟渊虽然是汉朝的敌人，但从玄甲军的角度而言，他却是不可替代的信仰，能让手下士兵愿意赴死，这是极大的人格魅力。</p>
玄甲军把赵麟渊当做神。</p>
——赵麟渊心里可能并没有将他们当回事。</p>
“你叫什么名字？”</p>
秦赢淡淡问道。</p>
“小人名叫林煌。”</p>
那人抬头，雨水冲刷出一张清秀的脸，很年轻，大概才二十岁，眼神却异常干练。</p>
“我不要你的命。”</p>
“我说过，只要你们投降，我就不杀。”</p>
“尸体可以带走，人头不行。”</p>
秦赢斟酌片刻说道。</p>
“这…”林煌面露为难。</p>
这下葬讲究的是全尸。</p>
没了头，他还有全尸吗？</p>
“不要得寸进尺。”</p>
“再多言，连尸体都没有。”</p>
秦赢冷哼一声。</p>
他是看在这小卒一腔忠诚的份上，才略微开恩，胆敢得寸进尺，别怪不客气。</p>
“是…”</p>
“小人只带走王爷的尸体便是。”</p>
林煌跪地磕头。</p>
他很清楚，自己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p>
林煌背走了赵麟渊的无头尸体，暴雨冲洗着那副残躯，血淋淋的，看着有种莫名的悲凉感。</p>
铁浮屠众人屹立原地。</p>
望着他们远去，直到彻底消失。</p>
“咳咳…”</p>
“倭刀术？”</p>
红梅傲雪回望秦赢，眼神不掩惊讶与好奇，她显然也被吓了一跳。</p>
印象中，这个男人总是用火器解决敌人。</p>
无论是无名小卒，还是大宗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