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为这一条，西班牙国内，甚至跟国外球队之间的扯皮，一直不断。</p>
老希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他们被我们说服了，但皇家马德里说服了劳尔，他们承诺给他更多的一线队出场机会，并签下更高薪酬的职业合同，所以，他自己决定留下。”</p>
“之后，巴尔达诺给了他一线队秀的机会，而他也争气，一举成名了。”</p>
高寒有些默然。</p>
整件事情从头到尾，很难说到底谁对谁不对。</p>
在职业足坛里，优秀的球星就是最宝贵的资源，为了争夺这些资源，同样的事情哪怕是到现在，依旧还是在不断地生着。</p>
皇家马德里干过，马德里竞技也同样干过。</p>
豪门压大球队，大球队压小球队，小球队就去压低级别的球队，甚至是业余球队。</p>
职业足坛从来都是金字塔形的。</p>
但他也能够理解老希尔心中的悲愤。</p>
以老头子的性格，强行忍下这口气，已经够他受的了，可偏偏外面的媒体不了解具体情况，却在那边纷纷造谣，说什么劳尔离开马德里竞技，是因为他解散青年队之类的芸芸。</p>
尤其是随着劳尔在皇家马德里的表现越来越好，甚至成为了西班牙的当家球星，媒体就一次次地拿老希尔出来打脸，这不是在加重老头子的仇恨吗？</p>
以他的性格，这还不把皇家马德里当不死不休的死敌？</p>
可偏偏，以他的性格，这种事情是绝对不会主动出来澄清的。</p>
但不澄清，在媒体看来，那就是默认，于是乎……</p>
高寒心中不免唏嘘，世事无常啊！</p>
恐怕在当年，不管是马德里竞技，还是皇家马德里，或者是劳尔的家人，甚至包括劳尔自己，都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能够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和成就。</p>
谁想得到呢？</p>
说完了劳尔的事情，老希尔沉默了。</p>
他用浑浊的双眼，呆呆地看着前方。</p>
他应该不是在看皇家马德里的体育城，他想看的是劳尔。</p>
“我的身体越来越糟糕了，毛病一天比一天多，已经在鬼门关前走过几趟了。”</p>
老希尔再开口时，声音有些无力了。</p>
这一刻，他才像是一个病弱的老人。</p>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也许一周，可能一个月，或者，运气好点，一年，甚至……”</p>
老希尔最后自己都摇着头，“我不敢去想。”</p>
这一刻，高寒从他脸上的神情里，看到了恐惧。</p>
“说实话，我活了这一把年纪，什么风浪没经历过？我不怕死，我只是害怕，在我死去的时候，马德里竞技的球迷指责我说，就是他，拖垮了我们的球队，他是我们球队的罪人！”</p>
高寒愣住了。</p>
“我这一辈子干过很多事情，其中肯定有不少被人认为是坏事，但我不想成为马德里竞技的罪人，我不想带着一份愧疚和懊悔离开这个世界。”</p>
高寒看到了他嘴角在不停地抽动，像是在无声地，压抑地哭泣。</p>
到了这一刻，高寒才真正体会到，为什么在主教练的选择上，他会这么的固执了。</p>
或许，对他来说，那不是一个主教练，不是一个赛季，而是一生！</p>
也是到了现在，高寒原本并不舒服的心里，却突然敞亮了。</p>
对于老希尔这迟来的选择，他非但没有半点埋怨，反而多了一分欣慰和感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