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则方才那侍卫开箱子的时候,他就好像想到了什么,那念头一闪而过,却没能激起他脑中的火花,现下看见这铜锁,才叫他隐约想起——那箱子起初并未上锁之事。
东岳帝眉心一皱,朗声道:“把箱子上的铜锁,还有你手里的钥匙一并给朕!”
侍卫忙不迭的转过身取下铜锁,交给走下来的福公公。
皇帝亲自接了过来,按在了那拓板上,完全契合。
东岳帝脸色骤变,狠狠把手里的拓板和铜锁掷在了托案上。
“你们一个个,都是怎么看管御赐之物的!这锁究竟是怎么回事!”
“来人!把所有接触过御赐之物的人,都给朕带上来!”
殿外的御林军立即押了清风殿看管之人前来,一行人在保和殿内跪成几排,脸色各有不同。
东岳帝吼了几声以后,便看出了两个姿态有恙之人,立即把人揪了出来。
“你二人到底知道什么!还不速速招来!”
两个侍卫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俯身请罪。
“求皇上饶命!属下知错!属下知错!”
公孙婉看着二人,脸上的神色已经不是一句狼狈可以形容。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二人,从腰封之中抽出了一叠银票,指控她在今日出入过清风殿。
“公主说、说是奉了皇上的命,要再添些东西,还拿出了皇上的令牌,所以属下才、才帮公主把箱子抬到寝宫去的!”
另一个连忙接上:“公主说要添置的东西多,便让属下帮着把箱子抬过去慢慢的装……”
“公主让属下们在殿外候着,让她身边的两个宫女代办,先去了皇子宫。后来那宫女传公主的话,说箱子不上锁不安全,让属下给箱子上了公主给的锁头,还给了属下一笔银票。那宫女说,公主不想捞功,无需属下上禀,所以、所以属下就、就……”
说到底,还不是贪图那几千两银票,也是公孙婉的运气好,偏偏就遇上了两个见钱眼开的主。
东岳帝怒不可遏,径自招来御林军,把二人拖了下去,看现如今这架势,二人怕是不死也要脱层皮。
公孙婉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泪流满面几欲昏死过去。
“父皇,儿臣没有……儿臣没……”
“人证物证具在!你还敢狡辩!”东岳帝拿起手边的银质酒盅,狠狠朝公孙婉砸了过去。
“你身为东岳的公主,居然做出这样不耻之事!你你你!”
大漠使臣一看形势不好,连忙站起来打圆场,“陛下还请息怒。昭安公主只是一时糊涂,怕不是有意为之。更何况今日还是祁王和祁王妃大喜的日子。还请陛下宽宏大量,轻饶了昭安公主。”
从宫宴主角沦为配角的公孙彧,也趁机起身说道:“还望父皇息怒,儿臣看五妹也已经有了改过之心,父皇不如再给五妹一次将功折罪的机会。”
公孙彧侧过身,不断给公孙婉使眼色,“五妹,你还不快和父皇认罪。”
公孙婉咬着后槽牙,眼底深处满是不甘和恨意。
本来都被她紧握在手中的一切,突然脱轨,演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她焉能咽下这口气。
经此事后,她不想嫁大漠都不行了,恐怕就算嫁过去,此事也会成为伴随她一声的笑柄!
公孙婉脑袋一空,瞬间垮了双肩,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空洞。
东岳帝揉捏着鼻尖,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来人,把昭安公主带下去。”
“皇上!”萧妃以为他要作甚,忙不迭的从位子上站了起来。
结果却反被皇帝瞪了一眼。
“先带公主回寝宫休息!这两个宫女,搅乱宫宴,乱棍打死。”
两个宫女跪在后头,仍没有从为何本该在箱子里的人,为何变成了她们俩的事中走出来。
好像莫名其妙的,公主就被定了罪,而她们两个……居然要被乱棍打死!
两个宫女瞪大双眸,挨着公孙婉的那人立即拉住了她的衣摆,哭着喊道:“公主救救奴婢啊!奴婢都是按公主的吩咐做事的!公主救救奴婢!奴婢不想死啊公主——”
她下意识的求饶了两句,便被过来拽人的侍卫捂住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