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四下看了看,轻声劝道:“二嫂别留下心结,夫妻间好好的聊一聊,我特意让戚儿查过了,二哥近日虽不回府,可在外的确是没有胡来,二嫂可以放心。”
二夫人随和的笑了笑,摇摇头道:“便是他胡来我也习惯了。这府上的妾室还不够多么,只是他此次惹恼了爹娘,我生怕……爹真会将他赶出家门。”二夫人脸上浮现出一抹焦虑。
杨氏轻笑了声,拍拍她的手:“二嫂放心,爹和娘都是刀子嘴豆腐心,不过说来吓吓二哥罢了。”
二夫人闻言长舒了一口气,抚顺了胸口。
二人在府前聊了两三句,杨氏便与她辞行,进了边上的将军府。
二夫人回到正堂,督促下人们收拾好了晚膳的残局,才带着一身疲累回了住处。
行至内阁,守在门前的嬷嬷上前,低声说:“夫人,老爷在房中等着呢。”
二夫人皱了皱眉,细听房中传来儿子景泰的笑声,便问:“他和景泰在一块儿?”
“嗯。”嬷嬷点点头,“老爷在陪少爷玩呢。”
二夫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难看的笑容,“真是稀奇。”
她提步迈进房内。
内室之中,杨苯只着亵衣,正在陪着杨景泰玩闹,父子俩难得的亲密。
二夫人走上前,温柔的唤了杨景泰一声。
他麻利的从床榻上爬了下去,扑进了二夫人怀里,“娘,你回来了!”
“景泰乖,和襄嬷嬷在房里害不害怕?”
“不怕,爹来陪景泰了!”
杨苯端坐在床榻上,脸上的笑容已经消了下去,看她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冷淡。
二夫人敛下眸,拍了拍儿子的脑袋,“娘让襄嬷嬷带你去沐浴,回来歇息了,好吗?”
杨景泰乖巧的颔首,二夫人喊了襄嬷嬷进来,让他带了孩子下去,带上了厢房的门。
二夫人转过身,看着杨苯道:“老爷要歇在这儿吗?若是不,妾身马上去遣人让梅姨娘备好。”
杨苯眉头紧锁,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我许久不回府,第一夜宿在妾室的房内,你是巴不得爹抓我的小辫子?”
“那又如何,老爷也不是第一回做这样的事。”二夫人走到边上的太师椅上坐下。
杨苯呼吸一促,白了二夫人一眼,无声的骂了句泼妇。
二夫人没有要主动攀谈的意思,房内一时间陷入了尴尬的氛围。
杨苯自顾自恼怒的半晌,才想起正事,他余光瞥了一眼二夫人,低咳了声,开口说道:“今个儿是白家处斩的日子,爹不是和白翰文是手足兄弟么?我怎见他今日,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
二夫人正把玩着腰间的玉璧,闻言诧异的看了过去,不可思议道:“老爷说笑呢!你可知白家犯的是什么罪?那可是反贼!没连累到爹和杨家,已经是万幸了,爹要是敢吊唁白家,不是把杨家往刀口下放吗!”
杨苯眼中精光一闪,挺直了背脊,“白翰文和爹毕竟是交好多年的兄弟,爹那么精明的人,若白翰文当真心存造反的念头,爹怎会察觉不到呢?夫人啊,你说白翰文造反一事,是否有隐情呢?”
二夫人不耐烦的站了起来,“老爷还是多想想该如何让爹消气。至于白家造反的事,都板上钉钉了,老爷还有什么不敢相信的。妾身去看看景泰,老爷就自便。”
二夫人不欲和他多说,转身离开了房内。
杨苯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暗暗咬了咬牙。
…
…
翌日,皇宫
太子坐在殿中的椅子上,一言不发,任由太医诊完伤处,才抬了抬眼皮问道:“如何?”
太医退后几步,掀袍跪下,“回殿下,殿下的伤势已经没有大碍,只是伤筋动骨一百天,还需静养。”
“启儿这只胳膊,日后不会受到影响?”皇后顷身追问道。
“娘娘放心,只需安心静养,只要不造成二次伤害,殿下的伤口痊愈后,就浑然无碍了。”
皇后安心的吁了口气,颔首道:“那就好,阿淮,送太医下去。”
“大人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