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现在的后宫,根本无人能胜任继后的位子,如若废了皇后,后宫中宫之位空悬,恐怕会引起许多波折,后宫不宁,还有可能影响前朝。
故而皇帝欲要废后的举动一出,顿遭群臣反对,甚至有人跪在养心殿前迟迟不肯退下,逼皇帝消了废后的心思,接连几日下来,已经跪晕了好几个大臣。
可是皇帝的态度一直不明确,朝臣急的嘴上都冒了泡,到现在不得不求到了太后这边。
太后不好拒绝,只得接见了一位大人,那人进了寿康宫便跪在了太后跟前,苦口婆心的恳求太后前去劝劝皇帝,废后对前朝后宫都是有弊无利,搞不好前朝动荡,会生大过。
太后被烦的耳根起茧,囫囵吞枣的听他唠叨的几句,就赶紧找了个借口把人给打发走了。
安姑姑把人送出去后就立即赶了回来,太后手肘撑在案几上,无奈扶额,连声叹气:“可把哀家烦死了,这群老东西的嘴巴也忒能说了,怪不得皇帝不愿见他们。”
“太后打算怎么和皇上说啊?”安姑姑上前把给官员准备的茶水拿了下去,又替太后添了新茶,问道。
“这几日萧妃来的也勤……”
“哀家何必趟这趟浑水。”太后心里明镜似的,“皇帝并非哀家亲生,这其中本就有隔阂,哀家既然主动退出参与后宫之事,就是为了让皇帝安心,不给怀瑾若华添麻烦。哀家谁也不想亲,她们爱怎么闹怎么闹,哀家没兴趣,今日见见他就算了,明日让人转告他,就说哀家没法左右皇帝的龙意,爱莫能助,让他另寻办法!”
“是。”
…
…
处理完了杨苯的事,沈若华总算能安安心心的休息了。
烛灯摇曳,将沈若华的影子映在墙上,影影绰绰的晃着。
蒹葭在内室铺完了床铺,将床帏放下了一面,走到外头的小书房去喊沈若华。
“小姐,天色晚了。小姐这几日忙的脚不沾地,现在事情结束了,小姐也该好好休息了。”
沈若华落下一个字,嘴角勾了勾,笑道:“哪有你说的那样严重。”
“王爷走之前特意叮嘱蒹葭,让蒹葭好好照顾小姐,属下这是代王爷告诉小姐,好好休息呢。”蒹葭伶牙俐齿,露出一个俏皮的笑容。
沈若华无奈的垂下眸,将手中的毛笔放了下来,动了动手腕,“罢了,怕了你了。”
蒹葭嘿嘿一笑,将桌案上的东西收拾好,把烛灯拖了起来。
主仆俩回到内室,蒹葭替沈若华放下床帏,吹灭烛灯后,便退了出去。
沈若华也的确有些乏了,在床上辗转反侧了片刻,就沉沉睡了去。
可这一夜一点儿不平静,临近夜半,沈若华便醒了。
厢房外冷风呼啸着,窗牖被拍打的一阵阵的响,沈若华交叠着双手,往掌心哈了一口气。
本以为这个冬日不冷,她屋内炭火也没点,怪不得屋内冷飕飕的。
沈若华正想起身喊人,过来点起炭火,就听见外头一阵闹哄哄的动静。
沈若华撩开床帏套上了绣鞋,披上披风,将桌案上的烛火点了起来。
同时,叩门声也响了,“小姐?小姐?”
沈若华拿起烛灯,应了声,“我起了,进来。”
蒹葭推门而入,她身上只穿了件外衫,发髻也没梳,急匆匆的模样。
“外头出什么事了?”
“下雪了小姐。奴婢记得小姐屋内没烧炭火,被子也没添,生怕小姐冻着,就赶紧过来了。”
沈若华颦眉走到窗边,往外看了眼,密密麻麻如同棉絮一般的雪花从天而降,很快就在石阶上堆起了一层薄薄的积雪。
沈若华嘴唇动了动,嗄声道:“怎么这么突然……”
“奴婢们也惊着了,马上都快四月份了,这雪下的未免也太晚了些。”
蒹葭麻利的从柜子里取出加厚的被子,跟着她一起过来的侍女将银丝炭火点着,屋内渐渐的有了些暖气。
沈若华在窗边站了片刻,才折返坐回屋内的椅子上。
她抬眸看了看几人,说道:“你们屋内冷不冷?若没有炭火从我这拿些去点,先御御寒。”
这样晚,还下着大雪,赶去库房寻也太麻烦了些。
“奴婢们还备着往年的一些炭呢,不碍事。”几个丫鬟齐齐说道。
沈若华也不强求,几人做完事后,也不打搅沈若华休息,立即离开了。
人走了片刻,沈若华才吹灭了烛灯回到床上。
屋内很快暖和了起来,她却再也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