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既诉了情谊,也默认了彼此的关系,他自然更愿意亲自教导她。
……不论哪方面。
至于老四……他给过机会的。
他知道他的小徒弟和旁人不同,她不长情也不专情,却总愿意用满腔的真诚来对待爱她的人。
她不适合同时与太多人纠缠不清,除非那些人是她毫不在乎的对象。
他和纪灵,对她来说都不是毫无关系的外人,不是双修后就可以随意分别的对象,若同时与她纠缠太深,对于道心还有待稳固的她而言并非好事。
老四既然选择了暂且退让,他就不会再给出任何的机会。
除非他不得不离开,又或者她不再需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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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河命人将奏折搬到未央宫,从此每日下朝后都在未央宫处理政务,既不用两头跑,又能随时把小徒儿抱在怀里,自然是过得惬意非常。
然而皇宫就那么大,这么大的事情当然瞒不过宴太师等人,此事遭到了辅政大臣们的强烈反对,摄政王也对此“甚为不满”。
但宴太师对婉昭媛好感度很高,既顾忌她仙家弟子的身份不愿轻易出现龃龉,也觉得林楚楚不会是惑君的妖妃。
摄政王也不愿心上人遭到攻讦,表面上公正无私,却又道事关陛下声誉不可妄动。
有这两人从中转圜,此事也就被压在皇宫内不曾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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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宫内,平日里坐下不久就心思浮动的陛下竟能静下心来批阅奏折。
婉昭媛跪坐在侧安静看书,隔上片刻向倒杯茶,除此外绝不会往陛下身上凑,更不会去看奏折半眼。
如此过了大半个时辰,陛下起身想要离开,婉昭媛缓步走过去,低声细语说了些什么,陛下竟放弃了离开宫殿的打算,陪着婉昭媛在殿中走了走,又坐下去继续批阅奏折。
辅政大臣们悄然在帘子后观察了半日,终于确定宫人描述并非作假。
陛下竟肯上进了;婉昭媛安分守己,又能规劝陛下。
大司徒挑不出毛病。
尚书令笑眯眯的做和事佬,言道陛下情窦初开也能理解,既然不曾耽误政务,倒也不用矫枉过正。
宴太师心中甚至生出些愧疚——昭仪的分位,林楚楚是配得上的。
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小姑娘,偏偏被陛下的鬼话骗了。
[没人注意到摄政王眼中的沉痛和复杂。
那日她的话,让他知晓,她并非自愿跟着小皇帝的。
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在小皇帝身边侍奉,他就忍不住想起当年……他以为的两情相悦与温柔以待,又有多少是她为了求生的小心翼翼呢?
……可是这能怪她吗……错的从来都是他。
他一面嫉妒与悔恨,一面暗下决心。
既然她不做他的摄政王妃。
那么那个位置,除了她又有谁配得上?]
次月,秋季官员政绩考核,郑州节度使评为“中上”,随后调任金州节度使,兼江南道采访使。看似品级调任,手中掌管的兵权反而少了两万,却是从偏僻的郑州直接调到了离京城周边五州中的金州,岂可与从前同日而语。
又次月,赵充容因妒生恨,意欲买通宫人谋害婉昭媛腹中皇子,证据确凿被打入冷宫。
婉昭媛受惊,陛下为安抚将其晋为婉昭仪。
这时,凌楚楚怀有身孕“六月”。
但实际上,凌楚楚怀孕已经八月了。
楚楚摸不准这孩子到底是“早产”出生,还是“足月”出生,与褚河商议后,干脆将开始幻化胎果。
胎果两月即可化为人形,若是时间正好最好,若是早了有褚河在也不愁藏不住。
又两月,深秋时节,小皇帝年满二十及冠,在这个时代算是顶天立地的成年男子了。
但他想亲政远远没有那么容易。
先皇驾崩时,皇帝不过十岁,他虽有皇太子的身份,处理朝政的能力却没有得到此前皇帝的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