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临近渤海、黄海，倒也确实称得上一望无际。</p>
随后徐云又转过头, 看向了小李和小赵。</p>
只见小李思索片刻, 摇了摇头：</p>
“家父早先在黄州为官，只遇过江, 未见过海。”</p>
一旁的小赵见说瞥了眼小李, 缓缓道：</p>
“本王倒与李姑娘不同，两年前本王曾去过昌国县，昌国毗邻东海, 倒也幸得见识过海之雄壮。”</p>
宋朝的昌国，便是如今的浙省舟山。</p>
它与东海相连, 也是一处浩瀚世界的入海口。</p>
三个人, 两个见过海。</p>
这在比例方面随时谈不上完美, 但要比徐云预期的高很多。</p>
随后徐云沉吟片刻，对老苏和小赵问道：</p>
“老爷, 简王殿下，不知两位在欣赏海景之际, 可否见过从远处驶来的帆船？”</p>
后世对帆船在华夏古代出现的时间一直颇有争议, 主要分成春秋说和两汉说两种看法。</p>
不过无论是以上哪种情况, 时间线都要远早于眼下的宋代。</p>
所以此时帆船眼下很常见，尤其是在海边。</p>
故而小李和老苏只是彼此对视了一眼，便齐齐点头道：</p>
“自是见过。”</p>
徐云朝二人微微颔首，深吸一口气，抛出了自己的杀手锏：</p>
“既然如此，不知二位在见到帆船的时候，可曾注意过一件事？”</p>
“什么事？”</p>
“帆船是哪个部位先出现在二位视野内的？”</p>
听到徐云这番话, 老苏和小赵顿时齐齐一愣。</p>
“哪个部位？”</p>
小赵见到大海的时间离现在只有两年，印象自然相对也比较深, 便先一步道：</p>
“若是没记错的话...那日@本王登高观海，首先见到的似是白色的船帆，其次才是船身...”</p>
听小赵这么一说, 老苏倒也回想起了一些画面，不禁微微点头赞同。</p>
不过想着想着，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猛的瞪大眼睛，看向徐云：</p>
“小王，你是说我们先看到船帆，是因为大地是圆形，所以海面将船身给挡在了后方？”</p>
徐云沉默片刻，郑重而坚定的点头道：</p>
“没错。”</p>
海面上的行船先看到船帆，后看到船身。</p>
这是亚里士多德在证明地球形状时，曾经提及过的有力证据。</p>
当然了。</p>
在现实生活中，你想单靠肉眼验证这个说法，其实是比较麻烦的。</p>
因为根据R2+d2=（R+h）2可以计算，一个视线高度为1.75米的人，能够看到的地平线距离有4.65千米。</p>
如果你站到山上或者建筑高层，看到的范围就更远了。</p>
这种十几公里起步的视力范围，一般人其实是很难分辨出船帆、船桅和船身的。</p>
这种情况下所谓首先看到风帆，很大部分原因要归结于风帆的显眼程度，和海平面没啥关系。</p>
但值得一提的是，登州和昌国这两个地方却很特殊，不同于一般的海岸：</p>
它们都是宋朝水军要地，同时也是宋代知名的海市所在。</p>
眼下是宋朝海市最发达的时期，贸易联通的可不是内地，而是周围的各个国家。</p>
而凡是越洋贸易的船只，体型往往都非同一般。</p>
比如很有名的宋代古船，被发掘复原的华光礁1号。</p>
整艘船船体残长20米，宽约6米，舷深约3－4米，这在宋代只是中型船的规模。</p>
像在登州、昌国这两处海市兼军事重地。</p>
你若是运气好，甚至可以见到两千料级别的帆辅车船。</p>
至于所谓两千料嘛，差不多是45米、宽11米、深5米的规格。</p>
也就是千吨级的排水量，是郑和船队最大的宝船的40%左右。</p>
这种规模的大型船只，只要天公作美，在极远处分辨出船帆和船身还是不难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