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刷厂？”</p>
许义瞪大眼睛，自从有了海报，他们调查了很久，南京城几家电影院他们都查过，这种海报不小，主要是电影院贴放在外面进行宣传。</p>
电影院内他们倒是查到了同款海报，但因为电影院没有丢失海报，他们便放弃了对电影院的调查。</p>
从没有想过，去查海报印刷的数量。</p>
“没错，就是印刷厂，因为这种海报上面带有城市的名称，是各地自己印刷宣传，印刷量肯定不大，从源头上开始查，查清楚每张海报的去向，便可能找到这张海报的出处。”</p>
谢子齐快速点头，电影海报是定点宣传，上面写着放映日期和地点。</p>
电影院在对电影用海报宣传之后，并不会将海报丢弃，如果以后再放这部电影，这张海报他们拿出来修改掉上面的放映日期，还能继续使用。</p>
主要是现在的海报印刷成本很高，价格不低，不像后世的印刷技术那么发达。</p>
电影院是能节省一点，便节省一点。</p>
这样一来，更方便他们调查每张海报的去向。</p>
“楚凌云还说，一般人不会用这么大的东西来做接头暗号，日谍随身携带这半张海报，对他肯定有非常重要的意义，可以作为调查方向，但不要总想着去找另外半张，先找出海报是怎么落入日谍手中的，再做之后的调查。”</p>
“楚凌云说的对，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之前怎么没想起来？”</p>
许义看向何向阳，何向阳立刻低下了头。</p>
当时他们只想着是接头用的工具，哪想过那么多，他是没想起来，可是科长您不一样没想到？</p>
很可惜，这些话他不敢说出来。</p>
包括许义在内，之前都陷入了思维误区，将海报当做接头用的东西，重点调查电影院，还有日谍平日接触的人，想查出另一半海报在哪，忽略了调查所有海报的去向。</p>
“何向阳。”许义突然喊道。</p>
“卑职在。”何向阳急忙站立起身。</p>
“明天一早马上展开对海报的调查，务必查清楚，印刷出来的每一张海报到了谁的手里，能不能做到？”</p>
许义命令道，何向阳咬了咬牙，最终点头：“能，卑职一定做到。”</p>
海报印好半年的时间了，这个任务可不是那么容易，毕竟时间过去了这么久，查的话很难。</p>
但目前处境艰难，不能推脱，拼尽全力也要做到科长的要求。</p>
“很好，桉子有任何进展及时去请教楚凌云，或者向我汇报，不要擅自做主。”</p>
许义点了下头，没想到找楚凌云会有这样的收获，早知道之前便去请教他了，不至于让他现在如此被动。</p>
虽然楚凌云给出的建议不一定能查出日谍，但毕竟是一个调查方向，能让他们继续将桉子查下去。</p>
不像之前，海报完全成为了摆设。</p>
“其他的桉子呢？”</p>
许义看向谢子齐，谢子齐急忙说道：“随后我让润东说出了他的桉子，楚凌云一针见血指出了问题。”</p>
许润东是二组组长，看他的名字就知道，和许义关系匪浅。</p>
他和许义倒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但却是同乡，还是一个村里的人，许义如果倒台，以后的科长不可能用他。</p>
许润东手中的桉子，是三个情报小组中最重要的一个。</p>
他的桉子直接有了嫌疑人，但这个人身份特殊，他们没敢贸然抓捕，已经盯了两个多月，毫无收获。</p>
许润东盯的是一名朝鲜人，名叫李在平，是朝鲜旧王族的分支，如今朝鲜是日本的殖民地，很多朝鲜人为日本服务。</p>
没有足够的证据抓人，一旦无法坐实他特工的身份，到时候整个军事情报处都很被动。</p>
所以哪怕到了最危急的时刻，许义都没敢抓人。</p>
破不了桉，他最多被发配到杭州，如果既破不了桉，还惹出严重的外交事故，那他连杭州都去不成，要被关进大牢。</p>
1910年，改名大韩帝国的朝鲜被日本吞并后，朝鲜人在中国组建了流亡政府，被中国所承认。</p>
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贸然迫害旧朝鲜王族，哪怕是旁支，这个罪名许义也承担不起。</p>
传出去的话，会极大影响中国的国际形象。</p>
“楚凌云仔细看了两遍监视记录便断定，李在平的确是在为日本人服务，但我们的人早已暴露了。”</p>
“为什么这么说？”许义立刻坐直了身子。</p>
谢子齐快速说道：“楚凌云讲，李在平两个月前平均三天便会出次门，但这两个月来，出门的次数骤减到每月仅有几次，而且每次都是随意在外面转了一圈便回了家，肯定是发现了我们的监视。”</p>
“既然发现了我们，他为什么不撤退？”许义马上问道。</p>
“我也问了这个问题，楚凌云说，李在平如果是在为日本人服务，撤不撤退他做不了主，或许日本人感觉他作用不大，故意让他勾着我们，甚至想让我们抓人，然后他们好利用李在平的身份，给我们泼脏水。”</p>
“有这个可能，李在平最近的活动的确减少了很多。”</p>
许义缓缓点头，仔细回忆李在平的监视记录，承认楚凌云的分析有道理。</p>
李在平是他最重视的桉子，希望能从李在平身上发现日谍，平时的监视记录他都看过。</p>
之前倒没想过李在平发现了他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