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文武在武汉军事情报处做站长，这点他很清楚，楚凌云既然说廖文武是他的老上司，那肯定是军事情报处的特务。</p>
老廖在那边好几年的时间了，以楚凌云的年纪，在那里跟着他的可能性最大。</p>
“没错，我现在是军事情报处行动科四组组长，兼督查科副科长，这次奉命巡视，正好来到了昆明。”</p>
楚凌云大方承认，他看中的是鲁开庞大的学生关系，连身份都不明说，人家怎么可能会和他合作。</p>
“是老廖让你来的吗？”</p>
鲁开笑容消失了不少，他做了一辈子老师，最不愿意和特务打交道。</p>
“不，是在下慕名而来。”楚凌云摇头。</p>
“楚科长，不知道你找我这个没用的教书匠有什么事？”</p>
鲁开小心问道，军事情报处的人他得不愿意去得罪，但很明显也不愿意亲近。</p>
“鲁老师，不知道您对磺胺有什么看法？”</p>
楚凌云微笑问道，鲁开一怔，不明白眼前这个年轻人为什么突然转移话题，说起了磺胺。</p>
“磺胺是救命药，特别是对军人来说非常重要。”</p>
鲁开知道磺胺，可惜这种药目前产量不多，国内无法生产，只能依靠进口。</p>
若是这种药多了，战场上可以保住很多士兵的性命。</p>
“我有磺胺。”</p>
楚凌云轻声说道，鲁开再次一愣，忍不住问道：“你有多少？”</p>
“很多，如果鲁老师要的话，我可以提供给您一万美元的磺胺，绝对给您最低价。”</p>
楚凌云表明来意，鲁开直直的看着他，没再说话。</p>
磺胺很紧俏，绝不愁卖，这个年轻人突然找到他，说能给他一万美元的磺胺，而且是最低价，这是什么意思？</p>
一万美元不是小数，目前的他可拿不出这么多钱。</p>
“鲁老师，我知道您的情况，我可以先给您货，您把磺胺卖掉之后再付钱。”</p>
“还有这种好事？”</p>
鲁开笑了，眼神中却充满了怀疑，很明显，他并不相信楚凌云的话。</p>
“自然，您不用付钱，甚至我可以让人把货直接发到您这边来，您不用出门，卖掉之后再把钱汇过去就行，不过第二批货就要先付钱，这样才能提货。”</p>
“您若不相信，也可以派人去上海，磺胺是我和一位美国朋友合伙的生意，在上海有家美国公司，您可以过去验证，便知道我没有骗您。”</p>
楚凌云再次点头，选择了合作伙伴之后，楚凌云对他们有过调查。</p>
鲁开的人品和评价都很好，这也是他选择鲁开的原因之一。</p>
楚凌云说的很真诚，尽管鲁开并没有完全相信，但人家愿意先给他货，还同意让他去公司考察验证。</p>
更何况一万美元可不是小数，这么多的磺胺，若说鲁开不心动那绝对是骗人，只是他不敢轻易相信楚凌云。</p>
或者说，楚凌云的身份让他有所顾虑。</p>
“你为什么找我？”</p>
过了会，鲁开缓缓问道，楚凌云笑了笑：“滇军很伟大，我希望能保住更多人的性命，有了足够的磺胺，不仅仅是军人，老百姓也能受益。”</p>
楚凌云倒不是拍马屁，全面抗战后滇军表现极其耀眼，为了保护国家，保护民族，付出了不小的代价。</p>
“就因为这点？”</p>
鲁开再问，很明显，楚凌云的解释没有得到他的满意。</p>
“您是老师，不少学生在军中，很清楚军中袍泽的感情，有很多时候，只是小伤、轻伤，却因为感染无法医治，最终丧命，实在太遗憾。”</p>
“之前我们没有磺胺，没有办法，现在有了，那就尽可能的挽救更多的人。”</p>
楚凌云说的不快，面对不同的人要说不同的话。</p>
对陈子州他可以直接表明，他要的就是陈子州的背景，是因为这点才与他合作。</p>
对鲁开则不能说的这么明，毕竟他是老师，老师在这个时代全是知识分子，心中自有一份傲骨。</p>
“如果你真怜惜他们，为什么不把磺胺全部捐赠出来？”</p>
鲁开直直的看着楚凌云，楚凌云再次笑了：“鲁老师，咱们不是孩子，我一个人捐赠有什么用，能救得了这亿万同胞吗？况且我全部捐了，那就是一锤子买卖，以后就没了，卖出去则不同，以后可以有源源不断的货源，更多的人能够救命。”</p>
鲁开自然明白这点，他不过是试探楚凌云，少量的捐赠没有关系，全部捐赠，那是杀鸡取卵。</p>
“爸，我有个同学就是因为受伤感染死了，太可惜了。”</p>
鲁开儿子在旁边轻声说道，他现在就在昆明分校读书，作为军校的学生，平时的训练很多。</p>
受伤那是家常便饭。</p>
他一个同学成绩很好，结果因为受伤后的感染没能救回来，让他们不少同学惋惜不已。</p>
“好，我答应你，不过你要先给我货，以后的货我会自己去提。”</p>
想了下，鲁开最终点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