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富伟三个月给我一次钱，每次是三百大洋，提供大公子的行踪，或者局里发生的大事，每次给我五十块大洋的奖励，他都是在外面给我钱。”</p>
“他一个人还是带着其他人？”</p>
“大部分是他一个人，就一次他带了人。”</p>
“带的谁，你认识吗？”</p>
楚凌云立刻问道，这是一个有用的线索，能被卞富伟带到身边，给刘子尧送钱，一定是他信任的人，而且是知情者。</p>
“我不认识，他在车上没有下来，我拿了钱就走了，根本没问。”</p>
卞富伟给刘子尧送钱，从不在单位，也不在家，每次都是约在偏僻没人的地方。</p>
“楚原，马上把杨建带过来。”</p>
楚凌云喊来楚原，卞富伟见过人就行，哪怕过去了一段时间，只要他能记得一些，便能画出那人的大概长相。</p>
杨建一直在南京，抗战时期，他和军统的人一起撤到了重庆，楚凌云每月依然给着他钱，养着他。</p>
这些年杨建什么没干，也没成家，每天就是画画。</p>
他的画技又增加了不少。</p>
现在他自己便会询问，能画出模糊的画像。</p>
楚凌云离开军统之后，不属于军统和他有关的人全被带走，包括杨建。</p>
杨建在他手中能发挥出最重要的作用，别人无法像他那样做出精准的描述。</p>
“楚长官，您终于想起我了。”</p>
见到楚凌云，杨建很激动，抗战时期楚凌云在外，用到他的地方不多。</p>
抗战之后，楚凌云离开军统，曾经让他很忐忑，害怕楚凌云不要他，让他自谋生路。</p>
真那样的话，他又要到街头作画来谋生。</p>
他年纪现在不小，不像年轻的时候那么有精力。</p>
好在楚凌云给他的钱一直没断过，而且一直给他的是大洋，不是法币，最初每月四十大洋，这些年涨到了六十，完全能够维持他的生活。</p>
“准备作画。”</p>
楚凌云没时间和他废话，这个案子很重要，刘子尧提供的这个新情况更为重要。</p>
刘子尧确实记不太清楚，那是大半年前所发生的事。</p>
好在有楚凌云帮他，慢慢的，杨建画出了一个三十多岁男子的样子。</p>
刘子尧记得不是那么清楚，楚凌云让杨建多画了几张，这几张都像是刘子尧见过的那个人。</p>
“马上拍下照片，然后找人去问，看看谁和画里的人长的最像。”</p>
楚凌云安排房立科去做调查，一共五张画像，全部类似，只要找到相像的人，然后通过他们的身份和职务以及社会关系，便能判断出谁是最可能和卞富伟一起送钱的那个人。</p>
“是，主任。”</p>
房立科领命，他第一次见杨建画像，不得不说，杨建的画工确实厉害，和真人照片很像。</p>
有了画像，对找人房立科很有信心。</p>
“汉文，你带着人去监视吴镇安。”</p>
沈汉文是被借调来的，不过他是可信的人，这次案子很重，楚凌云最相信的还是这些旧部。</p>
“组长放心，我一定盯死他，绝不会让他发现。”</p>
沈汉文很高兴，又有了和组长在一起公事的机会，而且这次是要去盯一个大官。</p>
“不，必须让他发现。”</p>
楚凌云直直看着面前的沈汉文，沈汉文则满脸愕然，以前不管盯谁都是小心再小心，生怕惊到了人。</p>
怎么这次组长说让他发现，组长说错了吧？</p>
“必须让他知道你在监视。”</p>
楚凌云再次解释，沈汉文更迷糊：“组长，让他知道，我们还能发现什么？”</p>
“不需要发现任何情况。”</p>
楚凌云摇头，吴镇安明白肯定会对他进行调查，暗中监视没有任何意义，他早有防备。</p>
这个案子不能拖太长时间，需要用点不同的手段。</p>
“让他知道我们监视，故意惊到他，然后等他犯错？”</p>
沈汉文露出恍然，还是组长高啊，打草惊蛇，这个道理他懂。</p>
“去吧。”</p>
楚凌云微微一笑，没有解释，沈汉文只要盯好人就行，吴镇安不会犯错。</p>
被明着监视还会犯错的话，他就是个白痴了。</p>
他不会犯错，但有人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