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没有女儿</p>
陆九卿进了屋子，环视一圈，发现桌上还摆着饭菜未动，早已凉透。提起水壶晃了晃，空空如也。</p>
陆九卿皱眉，这里确实是有人生活，但是却不见人，太安静了一点。</p>
一般疯了的妇人，不都很吵闹吗？</p>
她狐疑地看了一圈，最后推开内室的门，抬脚走了进去。</p>
稍微往里一点，便能听到明显的呼吸声了。</p>
陆九卿的心瞬间提了起来，越发的小心翼翼。绕过屏风，里面便是一张简陋的床榻，此时榻上正躺着一白发妇人，紧紧地闭着双目，呼吸的时候微微张大嘴，看起来有些吃力。</p>
陆九卿一愣，随后快走几步来到床榻前。</p>
这妇人看起来已经很老，脸上布满了褶皱，每一次呼吸都长大了嘴，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p>
这个样子......陆九卿格外的熟悉。</p>
当年她要气绝之时，便是这般模样。</p>
陆九卿心中一凛，立刻在床边坐下，伸手摇晃那妇人，轻声喊道：“老人家，你醒醒，你快醒醒。”</p>
“我还有话要问你，你不能就这样走了。”</p>
她有些焦急，伸手就在老妇人的人中处使劲掐了掐。</p>
那老妇人先是一颤，随后猛然间吸了一口气，眼睛一下子睁开了。</p>
陆九卿一喜，连忙说：“你还好吗？听得见我说话吗？”</p>
那老妇人浑浊的眼珠子转动了一下，视线落在陆九卿的脸上，随后不知为何，竟有些激动地一把攥住了陆九卿的手腕：“林姑娘......林姑娘你、你还活着？”</p>
陆九卿愣住：“林姑娘，是谁？”</p>
老妇人却像是没听见，只盯着陆九卿的脸，眼睛里盈满了泪水，轻声说：“林姑娘，你是来接我走的吗？当初你对我那么好，我却......是我对不住你。可是，我也没有办法，我只是一个乳母而已，姑娘她不听我的啊。”</p>
“我家姑娘也有苦衷，你不要怪她，你要怪就怪我吧。”</p>
陆九卿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一把抓住她的手，有些急切地说：“当年，侯夫人生产那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p>
“她的女儿是不是被换走了？她知不知道这件事？或者，你是不是知道什么？”</p>
那老妇人的瞳孔已经有些散了，呼吸越来越弱，每一次呼吸都好像用尽了全力。</p>
她睁大眼睛，好像看着陆九卿，又好像什么都没看见。</p>
然后，陆九卿听见她用很微弱的声音说：“女儿......没有女儿......”</p>
话音刚落，那老妇人便直接咽了气，一双眼睛就这么大大地睁着，竟是死也不曾闭眼。</p>
陆九卿愣愣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最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伸手将老妇人的眼睛合上。</p>
她起身，对着老妇人深深拜了拜，才转身离开。</p>
关好门，从窗子翻出去，将一切都恢复成原来的样子。</p>
想必，下一次有人送饭的时候，就会发现这个老妇人已经去了吧。</p>
夏萤看见她出来，连忙迎了上去：“姑娘，没事吧？”</p>
陆九卿摇了摇头，沉默着往外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