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愿意花费体力干活的人。</p>
在船上，他也是看到什么就伸手搭把手，不像是小胖子元尚，油瓶子倒了都不扶的。</p>
胡晓阳也觉得自己是，他从小就勤快，也没觉得去了一趟法国，成了隐形富豪有什么了不起。</p>
拿起铁锹，干活贼溜。</p>
看着徒弟干活，曲师傅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天：“出去了几天？”</p>
“七八天。”</p>
“说你去上学去了？”</p>
“去学校看看。”</p>
“都说你学校很好，发达了。”</p>
“还行吧。”</p>
“比咱市里的师专好？”</p>
“好一点。”</p>
“嚯，真发达了，哪天给你庆祝庆祝。”</p>
“嗯。”</p>
说着说着，就沉默下来，师徒俩本来话就不多。</p>
“白了。”曲师傅过了一会道，“没吃苦。”</p>
胡晓阳突然就觉得，自己的眼泪快下来了。</p>
曲师傅就坐在了旁边，深深喘了口气，舒缓一下自己的老腰，他摸了摸口袋，掏出了一张卷烟纸，摸了摸却没摸到烟草，叹口气又收了回去。</p>
胡晓阳就从背包里取出来几个盒子来。</p>
“啥东西？”</p>
“烟草，法国的，那边烟贵，人都卷烟抽。”</p>
“还去了法国？那啥高卢鸡？”曲师傅也是上过小学的。</p>
“没，同学送的。”</p>
“给我干啥？法国高级烟，咱抽不惯，你留着送人。”</p>
“不高级，就路边摊买的。”</p>
“那我抽抽看看，我就捏一点。”曲师傅伸出已经快要伸不直的手接过来，笨拙地打开了匣子，慢慢卷了一根，美美地吸了一口，呼吸像是风箱一样响。</p>
胡晓阳在街上逛街的时候，就看到了法国的那些卷烟纸，裁纸刀，还有烟草。</p>
他就想到了总是抽手卷烟的曲师傅。</p>
“嘿，咱也抽过外国烟了……”曲师傅靠在土堆上，闭上眼睛，呼吸声停了，烟气袅袅从鼻孔中冒出来，久久不说话。</p>
“拿回去，给你爹。”曲师傅把盒子再装好，递给胡晓阳。</p>
“买了两盒，还有。”胡晓阳道。</p>
曲师傅鸡爪一样的手，抓着那盒子，想放，又不想放。</p>
孙子被抓进去，上下打点好多钱，曲师傅好几天没沾烟了。</p>
“给你买的。”胡晓阳强调道。</p>
胡晓阳无意建议曲师傅戒烟。</p>
这个老人，如果连烟都戒了，那还有什么？</p>
暗处，曲师傅的声音渐渐低沉，似乎是在眯眼看着胡晓阳干活，又似乎不是。</p>
只有明明灭灭的火光，还有弥漫的烟草味道，表示他还在那里。</p>
“啥时候再走？”</p>
“过几天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