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不来。这个空间，是最坚固的。”</p>
韩乐点了点头。</p>
眼看陆妍的进度快要完成了，韩乐才忍不住问道：</p>
“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p>
陆妍淡淡地说道：</p>
“因为我需要你帮忙啊。”</p>
“我？”韩乐有些诧异。</p>
“拜托，难道你愿意你的女朋友就这么变成一个瞎子吗？”</p>
陆妍笑的很无奈：“这双眼睛我拿走了，箜篌就再也不会烦她，但是她也失去了双眼啊。”</p>
韩乐心中一咯噔，他似乎猜到了什么。</p>
下一秒，他抬头，视线和陆妍对上了。</p>
陆妍浅浅一笑：“我不是问过你，我的眼睛好看么？”</p>
“事实上，我一直觉得我浑身上下，最好看的，就是眼睛呢。”</p>
……</p>
手术室里，滴滴答答的水声时不时响起，屋子外的敲门声越来越响。</p>
有那么一瞬间，韩乐都怀疑是不是箜篌带着她那万千鬼怪在齐齐敲门了。</p>
而关于陆妍的请求，韩乐一开始是拒绝的，但最终，他还是被说服了。</p>
“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p>
“也是我早就计划好的。”</p>
“我成为了云州智脑的化身，眼睛对我来说，真的没什么用，我可以靠其他方式捕捉这世上的一切信号。”</p>
“可能对你来说，这事儿多少有些尴尬，但反过来想想，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的一个执念而已。”</p>
“韩乐，你知道吗，虽然我现在能保持人类的思维和感性，但是很快的，我会和其他城市的那些圣女一样，彻底被雅典娜所同化。”</p>
“我见过那些人，她们没有了人类的七情六欲，没有任何羁绊，似乎和机器人也没什么区别了。”</p>
“我这次来，就是想自己彻底变成那样之前，把一开始的执念给完成了，就好了。”</p>
陆妍看着韩乐，那美丽的眼睛里充满着真挚。</p>
二进制的代码从她眼底滑过。</p>
下一秒，一个个画面闪过韩乐的眼前。</p>
……</p>
十年前。因为父母意外遇刺，她跟随着亲友暂时离开龙城，前往华清避难。</p>
在那里，她认识了那个柔柔弱弱的小女孩。</p>
小女孩有着灰色的头发和白色的眸子，一看便与众不同。</p>
在枫蓝山庄外，她们初次相遇，只是小长歌似是被触动了什么伤心事一般，看到她的第一眼，便止不住的哭泣。</p>
后来，长歌告诉她，她感受到了陆妍身上的悲伤心事。</p>
然而在那个时候，看见长歌啜泣不断的小陆妍心里不知怎么的涌起了一股怜惜感。</p>
那一瞬间，她忘记了父母离世的哀痛，她走上前去，轻轻抱住年幼的长歌，帮她擦干眼泪：</p>
“不要哭，有什么好哭的，你看我都没有哭呢。”</p>
她仍是在哭泣。</p>
“你是在害怕什么吗？”小陆妍抱紧了她：</p>
“不要怕啊，接下来，我会保护你的。”</p>
那个时候，她们连彼此是谁都不知道。</p>
……</p>
某个夏天的夜里。</p>
早已亲密无间的她们第一次向彼此吐露心声。</p>
“你知道那个怪物藏在哪里吗？”小长歌认真地瞪着那双眼睛，对小陆妍说：</p>
“就藏在我的眼睛里。”</p>
小陆妍“哦”了一句，从此便记在了心底。</p>
“你觉得我的眼睛好看吗？”小陆妍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