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乐微微一愣，旋即仿佛明白了什么。</p>
平静无比的安宁湖地，不知何时起，竟然微微起了一丝波澜。</p>
穆兵心却不再去看，他起身就走，没有任何转身的意思。</p>
哪怕那湖面上，一个美丽飘渺的身影已经近乎凝聚而成。</p>
韩乐若有所思。</p>
他看着穆兵心的背影，大声喊道：“大叔要去哪里？”</p>
“我要去找回我的剑。”</p>
穆兵心大笑着离开：“用了这多年的秘术，终于算是完成曾经的承诺了。”</p>
“韩乐，我走了，你自己小心。”</p>
说罢，他的背影消失在了树人学院之中。</p>
自始至终，湖面上那飘渺的身影也没有说过一句话。</p>
……</p>
“他要去找什么剑？”韩乐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p>
那身影的声音清脆好听：</p>
“一把杀人杀己的剑。在他成为弃徒之前，一直用性命修炼的那把剑。”</p>
“这个傻瓜，总是装作一副很潇洒的样子，其实一直在干蠢事。”</p>
“明明有最厉害的占卜术，却始终不好好珍惜自己。”</p>
韩乐听得一头雾水，却也明白，这位穆大叔必然也有一段令人唏嘘的往事。</p>
湖面上的水龙灵沉默了一会儿：</p>
“你是大罗山的人？”</p>
韩乐点了点头。</p>
她的脸色顿时便冷漠了许多。</p>
但她依然开口道：“那柄红尘剑，能借给我看看么？”</p>
韩乐犹豫了一会儿，直接打开了炎黄界的入口。</p>
水龙灵进入炎黄界，化为一绿衣女子。</p>
她绕着那祖树走了一圈，只留下一声轻轻的叹息，然后便化作烟雾，消散不见。</p>
只是在那红尘之力的感染下，韩乐却看到了一些泛黄的画面——</p>
那年他意气风发，剑术大成，发誓要守护天下太平。</p>
那年她凶性依旧，想要突破束缚，归于苍穹。</p>
一场大战之后，她败了，他却留了下来，变成了龙脉守护。</p>
那一夜，她身上封印之痛发作，他默默守着，最后忍不住将自己的本命剑元渡了一点过去。</p>
这一渡，就是数十年。</p>
后来的很多年啊，他们经常坐在湖底，彼此就这么看着。</p>
没有任何逾越之举。</p>
他始终只是遵守着当初的那个承诺——</p>
“师父说过，龙脉不能归天；但这封印也太过狠毒，日夜腐蚀你身躯。这样吧，我的本命剑元可以缓解你的痛苦。”</p>
“只要我在一天，我就会保护你的。”</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