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优雅和教养从小到大都未曾变过。</p>
小时候沈凝以坏他规矩，让他变脸为乐，总觉得他这样好辛苦好呆板，可后来的无数年月里，这样呆板和优雅的人却不知觉就让她惦记的越来越深。</p>
优雅风姿的贵公子，和常年在练武场上打滚的英武青年终归是不一样的。</p>
沈凝了解容澈，也了解裴书辞。</p>
她真的挺纳闷，容澈干嘛要扮裴书辞，一点都不像，还挺别扭的。</p>
“我的脸上有花吗？”</p>
裴书辞缓缓出声，抬眸看向沈凝，眸光暗沉莫测，唇角却挂着两分笑：“让小妹看的这样目不转睛。”</p>
“没花……但是太久没见了，很是想念呢，所以总是忍不住要多看几眼……大哥不会这样小气，不要我看你吧？”</p>
沈凝说的一本正经，脸上却是笑意怏怏，唇角上翘似乎愉悦的不得了。</p>
裴书辞捏着瓷勺的手指微微用力，笑容却不减：“你怎么变得油嘴滑舌了。”</p>
“我一直是这个样子，约莫是大哥几年不见我，忘了吧。”沈凝轻飘飘地说罢，也不再逗他，埋头吃馄饨去了，“好饿哦。”</p>
裴书辞盯着沈凝头顶的发髻，眸光暗沉汹涌。</p>
……</p>
或许是因为逗裴书辞逗的欢愉，沈凝接下去的路上竟然稍稍睡了片刻。</p>
午时刚过，他们到了普度寺外。</p>
普度寺在柳林镇北面三十里，红枫叶随着秋末的寒风飘飘荡荡，落了漫山遍野。</p>
蓝星扶着沈凝下了车后，瞧着那冷清清的山道蹙眉说：“怎么一个人都没有？”</p>
裴书辞翻身下了马，“京郊的寺庙香火旺盛，善男信女来来往往，自然人多，这普度寺是清修之所，没那么多香火供奉，自然就冷清。”</p>
蓝星“哦”了一声。</p>
现在猜到裴书辞身份，她规矩了许多，也不敢多话。</p>
沈凝望了那长长的石阶一眼，提起裙摆：“上去吧。”</p>
黛月和蓝星左右护着沈凝，裴书辞跟在她们身后上山，赵程和那个护卫则留守在马车边上。</p>
爬了一百多阶，沈凝等人到了山门之前。</p>
墙壁上刷出的“佛”字甚至已经掉了漆皮，那普度寺的匾额也颜色黯淡，有两个和尚拿着扫帚在清扫山门前的落叶。</p>
瞧见沈凝一行人，和尚愣了一下：“诸位施主何事上山？”</p>
“有几位友人寄住在这里。”</p>
裴书辞上前，拿出一块雕刻着“佛”字的木牌，“我们是来接人的。”</p>
两个和尚看过那木牌之后“啊”了一声，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原来是来接吴施主的，请吧。”</p>
和尚在前引路，入了正门之后，从大雄宝殿边门而入，穿过走廊，停在一座朴素简单的禅院门前。</p>
和尚说：“吴施主一家就在里头，施主自便吧。”</p>
裴书辞道了声“多谢”。</p>
沈凝已经三年未见吴有江，而且当初亲眼看着吴有江被“沈凝”栽赃陷害，他失望透顶，心伤离去，如今哪里还忍得住？</p>
沈凝快步进到禅院内，忽然定住了脚步。</p>
秋末冬初天气已经转冷，禅院内厢房的门关着，屋内隐约听到说话声。</p>
有一双带着皱纹的手正推开窗扇，窗内是个穿着灰色粗布夹棉短褂，须发花白的中年男子。</p>
中年男子也看到了沈凝，瞬间就瞪圆了眼睛，“小姐？”</p>
屋内的说话声瞬间消失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