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越想越气。</p>
其实关于重伤吴家的这些流言,吴有江始终不曾辩白过,连吴秋生也对沈凝栽赃给自己的事情三缄其口。</p>
这都是因为沈凝的母亲裴怀英当年对吴家恩情极重,所以吴家才能做到这个份上。</p>
这若是换了寻常人家的奴仆遇到这种事情,只怕不但要辩白,还要大肆喧嚷说出主人家不少丑事来。</p>
到最后搞得相互攀诬,场面必定极为难看。</p>
正因为他们是这样的忠仆,所以沈凝才更要找回来。</p>
沈凝说:“当初我昏了头,那些话也绝非我本意。”</p>
吴有江正要开口。</p>
沈凝双手微合站在院中,十足认真慎重地给吴有江方向施了一礼:“我为当初之事向吴伯道歉,只要吴伯随我回去,我保证以后绝不会随意行差踏错,做莫名其妙的事情。”</p>
吴有江下意识地侧开了身子。</p>
吴秋生也下意识的侧开了身子。</p>
吴小怜探出半截身子来,反倒是正对着行礼的沈凝。</p>
看着沈凝那正式十足的鞠躬礼,吴小怜怔了怔,被吴秋生拉到了一边去。</p>
沈凝又说:“我以母亲的名义起誓。”</p>
吴有江顿住,花白的眉毛紧紧拧起。</p>
黛月在这个时候也上前说:“吴伯,相信小姐。”</p>
“……”</p>
吴有江深深地看了沈凝一眼,上前将她扶起,“我考虑一下。”</p>
“好。”沈凝微笑,“那我就等吴伯答复。”</p>
沈凝一行人退出院子后,吴小怜就扑到父亲面前去,“爹爹你别被她骗了,当初她赶我们走的时候翻脸无情,这三年我们这么惨都是因为她!”</p>
“这次她忽然来找我们,肯定是不安好心。”</p>
吴有江立在院内皱着眉。</p>
他虽然离了京,但京中一切他一直留意,定国将军府上的事情他也知道一点。</p>
沈凝的确是和三年前那上蹿下跳的姿态不一样了。</p>
“爹!”</p>
吴小怜见父亲不吭声,忍不住拉住吴有江的手臂:“您不是说,咱们的身契夫人早烧了吗?你和哥哥有本事,我们又不是离了沈家就活不下去了?”</p>
“咱们干嘛非要巴着沈家,离开京城去哪里不是过活!”</p>
“安静。”吴有江抬了抬手,“你不要说话,为父在想事情。”</p>
吴小怜一口气哽在胸口,只能走到吴秋生面前去,小声地说:“哥,你劝劝父亲吧。”</p>
天大地大哪里不能去,做什么不好,非要去做人奴仆的?</p>
吴秋生素来听父亲的,也只递给妹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p>
因为不确定吴有江考虑的时间,沈凝请寺中和尚帮他们安排一个禅院,做暂时休息用。</p>
禅院的房间内备了粗茶。</p>
黛月给沈凝和裴书辞各沏了一杯,低声宽慰:“吴伯对沈家一向忠心,肯定很快就会考虑清楚的,小姐不要担心。”</p>
沈凝说:“但愿吧。”</p>
裴书辞从头至尾都没吭声,不露痕迹地观察着沈凝的一举一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