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三人一分，便没多少了。</p>
可她想的这般美妙，耐不住沈敬轩换了大碗倒酒。</p>
沈凝甚至来不及阻拦，眨眼功夫沈敬轩两碗酒便下肚了。</p>
“爹——”</p>
沈凝立即一把握住父亲手腕，“不能这样喝！”</p>
沈敬轩抬眸望过来。</p>
沈凝满脸担忧难以掩盖：“我知道你忧心，可是母亲如果看到你这个样子不顾身体的饮酒，一定会很心疼的。”</p>
沈敬轩定定地看着女儿，唇角微不可查地扯了扯。</p>
容澈一直在一旁不曾多言。</p>
可是他一直观察的认真仔细。</p>
这一瞬，沈凝说起“母亲”之后，容澈竟从沈敬轩眼底看到几分古怪的悲哀之色。</p>
沈敬轩慢慢放下了酒碗，声音低沉地说：“不错，今日本是来庆贺殿下安好，不该如此。”</p>
他闭了闭眼，让小二将酒拿了去。</p>
沈凝松了口气，“等事情了了，我陪爹爹大醉一场，一定让爹爹畅快！”</p>
“好！”</p>
沈敬轩笑看了女儿一眼，招呼容澈用饭。</p>
之后的沈敬轩继续与沈凝容澈谈笑，好像一开始的失态不曾出现过一样。</p>
三人回望月山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沉。</p>
沈敬轩走在前方，走的极稳。</p>
容澈牵着沈凝走在后头。</p>
到了机关之外，沈敬轩叩了那块大石一下，片刻后便有人前来打开机关，这一次却不是卫文清，而是玉虚尘身边随侍的少年。</p>
夜风吹来，沈敬轩脚步踉跄了一下。</p>
沈凝快步上前，扶握住父亲的手肘：“小心！”</p>
沈敬轩侧脸低头看着女儿那张脸。</p>
沈凝没有带贴身婢女，从京城出发之后，一直是自己整理自己，头发也不再梳什么式样的发髻。</p>
经常要么是随意裹成圆髻，要么就是束起高马尾。</p>
今日便是用发带束着高高的马尾。</p>
夜色里风声清浅，吹起她那马尾上的乱发，甩在自己脸上，洒在肩上，起落不休。</p>
沈敬轩定定看着，一把反握住沈凝的手臂，失声道：“英姐！”</p>
沈凝怔住，“爹，您醉了吗？”</p>
“……”</p>
略微娇气的调子，一下子唤回了沈敬轩的神魂。</p>
他松开沈凝的手臂，抚上额角，摇了摇头：“可能真的有点醉了，有些失态。”</p>
沈凝自是不会怪责父亲，只是心中无比担忧，“我送爹爹回去，爹爹好好休息。”</p>
容澈也从另外一边上前扶住岳父的手臂。</p>
夫妻二人将沈敬轩送回房间，照看着歇下之后才离去。</p>
回到自己二人房间之后，沈凝轻叹，“父亲定然对母亲情意极深，如今才这般殚精竭虑，喝了点酒，竟是将我错认成母亲了。”</p>
容澈点了点头：“等岳母大人醒过来，岳父大人便能彻底松口气。”</p>
“一定是。”</p>
沈凝也点头。</p>
她捏住容澈手，望着他说：“阿澈，你说……你说我娘，她能醒得来吗？”</p>
她也希望自己的母亲能醒来。</p>
可玉虚尘救治十多年，如今还是这样，她竟也有些怕。</p>
怕母亲好不起来。</p>
怕父亲受不住打击从此一蹶不振。</p>
容澈轻轻揽她入怀，“这位玉先生极有本事，我觉得他对你母亲之事胸有成竹，只是现在在等什么契机。”</p>
沈凝点点头。</p>
听着他稳健的心跳声，觉得自己的心也安了几分。</p>
她想，父亲这般忧虑难安，便如当初她忧心容澈一样，明知道肯定可以醒，却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