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虚尘难得面露复杂。</p>
在沈凝略有些期待的眼神之中，他朝着沈凝摇头。</p>
沈凝眼底的期待便成了失望。</p>
“你不想说，意料之中的事情。”沈凝收回自己的视线重新低头，低声喃喃：“我想知道好多，可是好像都很难知道。”</p>
“母亲的事情我不好问父亲，你也不愿意跟我说。”</p>
“毒酒的事情阿澈不告诉我，我没法发问，你又说要我去问父亲。”</p>
“可是父亲现在在冀州，谁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来呢？”</p>
“他来了之后，我又好不好开口……”</p>
“等我开了口，他又愿不愿意回答我？或许他还是不想回答呢，再被什么事情打乱。”</p>
“我想自己去寻答案，可是母亲在这里。”</p>
“你说了，就是几日功夫可能会救治母亲，我如何走得开？”</p>
沈凝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真的很难啊。”</p>
她微微皱着眉，唇角也向下垮下弧度，这般伤怀落寞，又把所有放在心上的人都考虑周全的模样……</p>
玉虚尘心底酸涩。</p>
她真的很懂事，懂事的叫人心疼。</p>
玉虚尘垂于大袖之下的手指动了动，多想抚上她的发，温声抚慰那些伤怀，却没有立场那么做。</p>
他的手终究回归原位，“你爹爹会来的，你母亲也会醒，睿王会回来，你的疑问会得到解答，一切都会好。”</p>
“希望吧。”</p>
沈凝勾了勾唇，“希望一切都那么好。”</p>
“会好的。”玉虚尘又说了一声，“吃些东西吧，睿王若知道你不吃饭，不知如何心疼。”</p>
沈凝点点头，“是啊。”</p>
她朝着玉虚尘笑，“谢谢你听我说废话。”</p>
他没有开导他，其实更多是安静陪伴，但叫沈凝觉得舒适。</p>
撇开他那些与母亲的旧事，他真的是个无法让人抗拒亲近的人。</p>
舒缓了些许心情，又吃了东西，沈凝一夜无梦到天明。</p>
刚起身洗漱，便听院内有脚步声响起。</p>
原本她以为是容澈归来。</p>
但那脚步声又与容澈频率不同……</p>
沈凝捏着毛巾走到窗前，推开缝隙一看，原来是卫文清，快步进了玉虚尘的竹舍。</p>
“行色匆匆的。”沈凝蹙了蹙眉：“难得见卫师兄这般焦急。”</p>
也不知是什么事……</p>
沈凝心底浮起几分不安宁，洗漱的动作更快几分，想着整理好自己过去问一问。</p>
谁知才刚挽好发，外面便传来卫文清的声音：“师妹可起了？师父请你过去说话。”</p>
“起了！”</p>
沈凝加快速度披上外衣，过去将门打开：“现在吗？”</p>
“现在。”</p>
卫文清点头，“随我来。”</p>
“好。”</p>
沈凝跟随卫文清去到玉虚尘那竹舍，只一进去，便嗅到一股独特的异香，似乎是从玉虚尘手边的楠木匣子里面传出来的。</p>
卫文清送她前来便告退了。</p>
沈凝坐下，“师兄说你找我说话，怎么了？”</p>
“是有件事情……”</p>
玉虚尘清逸的脸上，难得露出几分复杂迟疑来：“我……想要求你回报，相救睿王之恩。”</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