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着玉虚尘往前走，忍不住抱住自己双臂。</p>
“披着。”</p>
玉虚尘的声音在此时响起。</p>
沈凝下意识抬眸朝他看去时，一袭暖意裹在了身上。</p>
沈凝一看，是一件不知什么材质的银白长袍，并不厚，甚至十分轻软单薄，但裹在身上，却似隔绝了这冰室之中的寒冷一般。</p>
沈凝捏紧领口，不由地舒了口气。</p>
这时她才有多余的心力，左右查看。</p>
他们三人是拾阶而下。</p>
一开始的时候通道还算宽，能容纳两人通过，左右石壁和脚下的台阶上都只是一层不算太厚的霜白。</p>
越往里面走，那些霜白越来越厚，形成了冰痕凸出。</p>
原本还算宽的通道也开始变得紧窄，自然也是越来越冷。</p>
沈凝感觉自己的眉毛和眼睫上，都已经染了霜。</p>
她跟在玉虚尘的身后，心中既紧张又期待，猜测着等会儿看到母亲，母亲会是什么模样。</p>
三人这般静默地走了半刻钟，走完了台阶，又左右弯绕了一番之后，更多冷气扑面而来。</p>
沈凝纵然披着那衣袍也下意识地打了个寒噤。</p>
她想先前是因为玉虚尘走在前面，挡住了那些寒气。</p>
此时开阔起来，玉虚尘挡不住所有寒气，自然就感觉到了这许多的寒意。</p>
“到了。”</p>
这时，玉虚尘清淡的声音响了起来，在这样寒冷的地方，像是碎冰一样，敲在沈凝心头，如似发出“叮”的一声。</p>
沈凝下意识地朝前看去。</p>
此时他们已到了一座极大的冰室之中，冰痕遍布，碾盘一般大的冰柱立于四角。</p>
冰柱正中一张透白冰床之上，躺着一个身着孔雀蓝色衣裳的人。</p>
沈凝再也按捺不住激动，快步上前扑向那冰床，“母亲！”</p>
“别动。”在她的手要抓向那人之时，玉虚尘抬手，将沈凝手腕握住，“现在还不能碰触她。”</p>
沈凝的目光早已落到那冰床之上，难以收回。</p>
那是个十分年轻的女子，双眸闭合，容色安宁，眉宇唇形与沈凝很是相似，胸前挂着一块雕着白虎的木牌。</p>
不知是不是因为长期在此，那脸白的几乎透明，毫无生气。</p>
沈凝感觉自己窥探不到她有呼吸，目光转向玉虚尘，僵声道：“她——”</p>
“她可以醒来。”</p>
玉虚尘对沈凝说：“因为你来了。”</p>
“……”</p>
沈凝定定地看着他。</p>
玉虚尘没有用任何强调保证的话语，甚至语气清淡如常，但她竟生出极大的期盼来。</p>
沈凝重重点头，“那现在就开始吗？我要怎么做，先生教我！”</p>
“坐到床边。”</p>
玉虚尘一指，不远处有张石凳。</p>
沈凝乖乖坐下，“然后呢？”</p>
“你可看到这床边缘有一圈凹痕？”玉虚尘走到另外一边坐定，将手中楠木盒子打开，取出里头的血灵芝，放在冰床之上。</p>
“等会儿你割破腕脉，将血滴在那凹痕之中便可以。”</p>
沈凝点头：“我知道了，何时滴血，先生会告诉我的，是不是？”</p>
“对……”玉虚尘顿了顿，又说：“不能割的太狠，要让血慢慢地流。”</p>
“你的血让这株血灵芝持续鲜红，救醒她才更有把握，过程可能有点长……”</p>
“没事的！”</p>
沈凝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女子，郑重说道：“我可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