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望月山，亲眼见了他，看过他的本事之后，她对他更加敬仰，觉得那简直是神仙一样的存在。</p>
时日渐久，她窥到了当年旧事不同寻常，又从父母口中得到肯定，心中竟生出难以忽视的纠结情绪来。</p>
她有爹爹，那是从小照看她，陪伴她长大，对她千好万好的爹爹。</p>
可她现在心底深处却生出几分贪念来……</p>
沈凝抿紧了唇瓣，将所有思绪压下，脚下越快。</p>
做人，真的不能太贪心的。</p>
她舍不得一个，就注定要放手另外一个。</p>
从望月山上出来，到农舍的时候，沈凝已经整理好了所有的情绪。</p>
农舍的院子里，沈敬轩拿着长刀，正缓慢地活动着筋骨。</p>
沈凝一进门瞧见，便忍不住皱了皱眉：“爹爹，你的伤口都没愈合，怎么就拿了刀？”</p>
沈敬轩回头笑道：“随意动一动，动的慢，不会拉着伤势。”</p>
“这刀不轻的，随意动一下也要全身上下都配合活动，怎么不会拉着？”</p>
沈凝露出不赞同的神色，走上前去接沈敬轩手上长刀。</p>
沈敬轩知她担心自己，笑了笑也不坚持，兵器任由沈凝拿走，放到屋中桌上。</p>
沈凝回头来，扶着沈敬轩的手肘往屋内走，等扶着他坐下，沈凝说道：“爹爹这里整理的如何了？”</p>
“整理？”</p>
“去安南，不需要整理吗？”</p>
“……”沈敬轩神色复杂，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便不去——”</p>
“爹为什么不去？”</p>
沈敬轩叹道：“你已经知道，我不是你的……”</p>
他这话中最后两个字，却是没有说出来。</p>
沈凝沉默了片刻，再不说什么，转身便往外走。</p>
沈敬轩脸色微变，连忙起身出去：“凝儿、凝儿——”</p>
沈凝走的极快，脚步未停。</p>
沈敬轩追到了农舍的门前才将她拦住。</p>
沈凝的双眸已经泛了红。</p>
沈敬轩看在眼中，心头紧缩，怜惜道：“怎么又要哭了？哎……是爹爹不好，我不该说那个话。”</p>
沈凝看着沈敬轩问道：“爹，你是要将我和阿娘推出去，让出去吗？”</p>
沈敬轩欲言又止。</p>
沈凝又说道：“你有了别的计划？或者说，已经做了决定想要过别的生活吗？如果是这样，那我尊重爹爹的选择，不会干扰你。”</p>
“阿娘也会尊重爹爹的选择。”</p>
“我并没有……”沈敬轩急忙说道：“这么多年都这样过来了，我早已经习惯如今的身份和生活。”</p>
“骤然之间，我又能有什么别的计划，想要过什么别的生活？我只是……只是想……哎……”</p>
沈敬轩叹了口气，“进来说话。”</p>
他转身往里。</p>
走了几步发现沈凝没有跟上，回头又说：“进来吧，我们好好说话。”</p>
沈凝看了他一会儿，瞧他神色认真，带着温和，这才跟过去。</p>
进到农舍屋中，沈敬轩关上了房门，转身与沈凝说：“我以为你会想和亲生父亲相认，想和他待在一处，你们是真正的一家三口。”</p>
所以他选择了退让。</p>
他来了望月山那么多次，每一次都感觉，在这望月山上，只有他一个人是多余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