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时候走的决绝，便是因为心中难舍。</p>
他怕自己留的时日越久，越难割舍，到时候与玉虚尘暗暗较劲，争抢起来，是否会露出什么丑恶难看的嘴脸？</p>
所以干脆快刀斩乱麻，逼着自己决断。</p>
“凝儿。”</p>
沈敬轩压抑又似放松地缓缓舒了一口气，轻叹道：“凝儿呀。”</p>
他只是亲昵的唤着女儿，好像有许多话想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p>
可他看着女儿的眼神，却似是什么都已经说过了。</p>
沈凝认真道：“我一辈子是爹爹的女儿。”</p>
沈敬轩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p>
那一夜，山间竹林，沈敬轩的坦白还在昨日，可是所有的一切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p>
他们父女之间，情分反倒更深了几分。</p>
那件事情，没有在两人心中留下任何芥蒂。</p>
沈凝陪着沈敬轩整理东西，一起说着去安南之事。</p>
沈敬轩本身就是安南人士，只是家中败落，后又因为饥荒战乱等，如今家中已经没人了。</p>
这一趟回去，除了是陪着妻女，看望岳母，也计划顺带回故土一遭。</p>
他和沈凝聊着这些，像是父女，也像是老友，你一言我一语的，十分开怀。</p>
……</p>
三日后，裴书辞做好了准备，一行人出发前往安南。</p>
出发之前，青竹到了竹楼之中去见请沈凝。</p>
那会儿，沈凝正陪着裴怀英说话，等着裴书辞那边通知，便带裴怀英出去。</p>
“王妃娘娘随我来一趟吧。”少年语气温和，面带笑容，“有一点要紧的事情，需要王妃娘娘来一趟。”</p>
沈凝便起身离开竹楼。</p>
等到了外头，青竹却说：“师父有请。”</p>
沈凝的眼眸微微一闪，“他……找我？”</p>
“是。”</p>
青竹点头说道：“是很要紧的事情，王妃随我来。”</p>
“……”</p>
沈凝沉默了片刻，深吸口气跟上少年的步伐。</p>
青竹并未带沈凝前往那竹院。</p>
而是带着沈凝，从另外一条山道蜿蜒往上。</p>
青竹还回头与沈凝说道：“王妃不必担心，很快就会到了，不会耽误出发的时间的。”</p>
“……好。”</p>
沈凝应了一声，跟随在青竹之后。</p>
约莫走了一刻钟的样子，青竹侧身让开，“王妃，师父在那里。”</p>
沈凝顺着青竹的指引朝前看去。</p>
玉虚尘站在山间一座竹亭内，他单手负后，山风吹动他的衣袂和白发翻飞，像是随时会踏风而去的仙人一般。</p>
沈凝禁不住停了步子，双眸之中难以自控地泛出几分惊叹来。</p>
当真是仙人临世。</p>
玉虚尘回头朝沈凝看来，面露微笑，“这里的风有点大。”</p>
“……”沈凝思绪瞬间回转，平静了下来，她点点头：“是有一点，不过我穿的多，嗯，也厚，身子骨结实，吹点风没什么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