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列祖列宗泉下有知，都会死而瞑目。”</p>
“我那时候与母亲说，我会时常回家来看望她，等彻底安定下，我便接她前去京城。”</p>
可静王登基之后朝局动荡不宁。</p>
她和玉虚尘的事情没有进展。</p>
冀州边境胡人屡屡骚扰边防……</p>
她再也没回过这个家。</p>
再也没见过母亲。</p>
她死了。</p>
母亲现在病的很厉害，神志不清，她还认得自己这个女儿吗？</p>
一股难以压制的酸涩之气冲上眼眶。</p>
裴怀英的眸中浮动着湿气。</p>
“阿娘！”</p>
沈凝心疼地抓紧了裴怀英的手，柔柔说：“咱们进去，外祖母在等着你。”</p>
“对。”</p>
裴怀英缓缓地呼出一口气，也握紧了女儿的手，“你说的对，你外祖母在等着我，我们这就进去。”</p>
她重新抬起脚步，跨进了那鹤麓院内，视线下意识地在院内游移了一圈。</p>
十多年过去了，这鹤麓院里好像变了好多。</p>
装置摆设等，都和以前不一样了。</p>
还有下人……全是些新鲜面孔，还都是年轻的，没几张熟悉的脸。</p>
下人们瞧见这一堆人进来，都立即恭敬地悄然行礼。</p>
有个中年妇人走上前来，欠身说道：“老夫人刚睡下。”</p>
“怎么睡着了吗？”</p>
这时候，沈璇从人群之后走了过来，有些诧异地说：“先前还没睡……”</p>
那中年妇人说：“小姐刚走一会儿，老夫人就睡着了，奴婢们也不好吵嚷，老夫人的觉素来很轻很少……”</p>
“好吧。”</p>
沈璇叹了口气，转向裴怀英说道：“先前我照看了会儿老祖母，便去打理自己，迎接夫人，还以为老祖母是醒着的，没想到……”</p>
裴怀英的目光落在沈璇的身上。</p>
她比一般的女子要高一点，但现在实在是瘦，感觉风一吹都能将人吹走一样。</p>
是个看在眼中轻飘飘的人。</p>
她落在沈璇身上的眼神也是轻飘飘的。</p>
但不知为何，沈璇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十分紧张，不敢随意造次。</p>
片刻后，裴怀英说道：“既然睡着了，那我就到里头陪着，等母亲醒吧。”</p>
沈璇不敢多话。</p>
沈凝送裴怀英进到房间内。</p>
裴书辞瞧裴怀英要留在这里，便先安顿沈敬轩和青竹以及其他人落脚。</p>
沈璇站在门前，迟疑着要不要进去，最终咬了咬牙，没进去。</p>
她走向裴书辞身侧轻轻说：“大哥这一路真是辛苦了，我提前让厨房给大哥准备了你最喜欢吃的笋炜肉。”</p>
“等会儿安顿好了父亲，大哥便可以吃到了。”</p>
裴书辞怔了怔，“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那个？”</p>
“还是以前在京城的时候，姐姐与我说的，我记性好，便记住了。”沈璇笑的很温柔乖巧，朝着一旁的容楚灵欠了欠身，退下了。</p>
裴书辞这时回头：“灵儿，我先送你回去休息，你等我片刻，安顿好了父亲他们，我便也回去了。”</p>
“那笋炜肉很不错，你也吃一些算是垫垫肚子，等晚一些，父亲母亲休息好了，我们在一起用晚饭。”</p>
容楚灵清淡的眸子里划过几分幽深之色。</p>
她浅浅一笑：“好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