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的声音游移不定，显出几分慌乱来。</p>
沈璇心底也浮动着慌乱。</p>
都要过年了，他们不应该这么晚都出去才是，裴怀英也不该这个时候找柯氏吧。</p>
她想说任何琐事，白日里有的是时间。</p>
来到裴府这么久她也没找过柯氏。</p>
却偏偏是今晚……</p>
沈璇咬牙细思片刻，快速进屋。</p>
婢女跟进去，瞧她穿衣服，立即上前帮忙：“小姐您这是——”</p>
“我去老夫人那里瞧瞧，我忽然想起，老夫人有时候晚上睡不好……我现在过去。”她说的迅速。</p>
婢女点头，帮她穿好了衣裳。</p>
出门的时候，沈璇的目光朝那床角的隐秘位置瞧了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p>
……</p>
裴书辞离开裴府之后，一边前往巡防，一边已经在脑海之中将谷城所有防卫都过了一遍。</p>
也将轻重缓急在脑海之中罗列了一番。</p>
出府之后，便直奔西南方向。</p>
安南谷城西南方向的人流量最大，平常虽然防守最为严密，但走的人多了，疏漏的可能性也就最大。</p>
如今快要除夕，谷城也没有宵禁的说法。</p>
便是这个时辰，城中百姓都不少。</p>
裴书辞无法从长街之上奔马而过，只能选择一些巷道前行。</p>
到达西南城门方向时，已经过了半个时辰。</p>
因为裴书辞先前曾叮嘱交代过，此处守城士兵十分谨慎，一切如常。</p>
守城的将领看到裴书辞忽然到来，上前行礼询问。</p>
裴书辞亲自上城楼查询了一番，却看不出何处不对来，禁不住微微皱眉。</p>
“前几日沉香阁又进了一批货……这可是腊月里沉香阁第三次进货了，只是个做小小香料的铺子而已嘛，生意这么好！”</p>
有士兵低声嘀咕的声音响了起来。</p>
裴书辞只觉脑中叮的一声。</p>
沉香阁、沉香阁。</p>
沈璇所用香料就来自沉香阁，他也派人查过沉香阁，但并没有查出什么可用的消息来……</p>
裴书辞沉吟一瞬，走到那议论的士兵面前。</p>
士兵连忙站好：“少将军！”</p>
“沉香阁这一个腊月三次进货，分别都是什么时辰，进货的量是多少。”裴书辞正色问道，“现在就将入城文书拿出来，我要查看。”</p>
两个士兵错愕地对视一眼，连忙去取。</p>
这城门进出何人都是有记录的。</p>
像是沉香阁那种商铺进货，难免量大，几月几日何时入城，货物几车都记录的十分清楚。</p>
没一会儿守城士兵将记录册子拿给裴书辞。</p>
裴书辞看完了腊月的，又往前翻找，飞速看了一整年的，神色不由地凝重起来。</p>
因为沉香阁一整年进货的量，都没有腊月一个月多。</p>
香料的声音这样好的吗？</p>
“可有去年的记录？”裴书辞沉声问。</p>
守城将领连忙回：“这里的记录都是一年整理一次，前一年的记录在过年之后便送到城中档案房收起来。”</p>
“现在将军一定要查前一年的话，还得去档案房……”</p>
裴书辞将那本册子递回给守城将领：“你去调那份记录，现在就去。”</p>
话落，他快速下了城楼，直接带人往沉香阁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