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她分享自己喜欢的东西，她也总是客客气气地听着。</p>
两人走在一起，也永远保持着客套的距离。</p>
这大半年来，她的态度多数时候都是冷清的。</p>
他也曾纳闷过，为何她那么冷清，是不是她以前有什么喜欢的人，嫁给了他所以并不高兴？</p>
可他旁敲侧击地询问过容楚灵贴身的护卫。</p>
那护卫说容楚灵深居简出，基本不曾见过外面的男子。</p>
那便是不太可能有喜欢的人了。</p>
他又想起先前对容楚灵的一些了解，琢磨着容楚灵应该是生性淡漠，所以与自己接触才会冷清一些。</p>
可是后来他亲眼见过容楚灵和元莲生品茶下棋，相谈甚欢。</p>
这几个月容楚灵常去云泉书院。</p>
他曾告诉过自己不要揪着不放，可是很难当做不知道。</p>
他偶尔会从下人们的口中探寻容楚灵去云泉书院的情况，也会借着有事与她商议去接她，然后看看她和元莲生的接触。</p>
而这一番观察之下，却让他心凉了大半——</p>
他看到她和元莲生下棋品茶的时候眼睛里面有亮光，脸上也有真心欢愉的笑容。</p>
足以证明容楚灵不是那么生来淡漠，只是她对自己冷淡。</p>
甚至于那时候他都觉得，容楚灵喜欢元莲生。</p>
早先他们就说过，只是表面夫妻，视为盟友，他自然没有立场干涉容楚灵喜欢什么人。</p>
便只能自己闷着，眼睁睁地看着却无计可施。</p>
前段时间沈凝说他和容楚灵之间是因为沈璇挑拨。</p>
他曾为沈凝这个说法很是兴奋，以为真的就是沈璇挑拨所致。</p>
可是元莲生出事之后，容楚灵更加厉害的沉默和冷淡，让裴书辞的心也彻底凉了。</p>
他想，是因为容楚灵喜欢的元先生是敌人，所以容楚灵才那么伤心。</p>
或者哪怕她不那么喜欢元莲生，起码也是喜欢元莲生那一类的人，能懂她的风雅之意。</p>
而他显然不是那样的人。</p>
他们之间是他自己一厢情愿而已。</p>
裴书辞想着想着，心里一片凉意。</p>
错落的脚步声响了起来。</p>
他抬眸，容楚灵换了轻便的衣裳走过来，下人们也送了饭菜到。</p>
“今日如何？”</p>
容楚灵习惯性地问了一句，示意婢女搬来床榻上的小方桌，将饭菜摆上去。</p>
裴书辞的声音里带着难以忽视地落寞之气：“还好。”</p>
容楚灵眼眸微闪，猜他是否因为今日见到了沈凝所以心情不好？</p>
沈凝怀孕了。</p>
裴书辞是因为这个落寞伤怀不高兴吗？</p>
容楚灵怔怔地看了面前的碗筷一会儿，暗暗叹了口气，把蠢蠢欲动地上浮的酸涩苦闷都按了回去。</p>
将碗筷摆好后，她示意裴书辞的长随上前照看，自己到外面桌边用饭了。</p>
淡漠的接触和安静的气氛，如同往日一般模样。</p>
下人们习以为常，不会有人突兀出声。</p>
容楚灵和裴书辞各怀心思，一顿饭吃的，只有筷子碰触碗的轻微声响。</p>
午饭结束之后，容楚灵将药送到裴书辞面前。</p>
等裴书辞那长随接下之后，她便带着春桃离开了，走之前告诉裴书辞，说有些府务要处置。</p>
裴书辞听着她清冷的声音，感受着她客套疏离的态度，只觉得浑身压抑，呼吸都是难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