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跟在裴书辞身边。</p>
这大半年，裴书辞每个月都会来和公主“同寝”，那时他也在这院内，对公主的习惯算了解。</p>
起身之后洗漱更衣就要好一阵子，再过问院中事、府中事，之后才会有点自己的事情。</p>
如今仆人刚进去而已，这才到哪？</p>
主子真真是太着急了。</p>
以前也没这样着急过，这次是为何？</p>
长随心里嘀咕着，眼珠子眨也不眨地盯着西厢。</p>
房内的裴书辞却是稍微冷静了一下。</p>
一整晚都等过来了，如今也不在乎多等一会儿。</p>
他得想想，等会儿怎么说。</p>
道歉是一定要的，他并不是下流之人，更不是轻视她，只是那会儿情难自禁。</p>
那说了情难自禁，便顺势说一说为何情难自禁，不如顺其自然直接告诉她，自己对她的心……</p>
对，就这样办！</p>
裴书辞打定了主意，心里也下意识地演练着，只等容楚灵出现，便将话一股脑儿和盘托出。</p>
可是当容楚灵真的出现在他面前，他却浑身紧绷张口结舌起来。</p>
容楚灵是带着早饭来的，还带着口服的汤药。</p>
她穿一身水碧色衣裙，上配滚白毛圈长褙子，温柔如这几日一般，但那眼眸之中却带着几分疏离和冷漠。</p>
恢复成了前段时间模样。</p>
这样的冷淡，一下子击退了裴书辞澎湃的热情。</p>
她让人摆了饭菜，自己却并不上前，示意人请裴书辞的长随进来照看，她便坐在一边陪着。</p>
裴书辞沉默地用左手胡乱用了早饭。</p>
“药温度正好。”</p>
容楚灵说着，婢女春桃上前，把药碗送到了裴书辞的手边。</p>
裴书辞剑眉微拧，并没有立即去接。</p>
最近这两日，他吃饭喝药都是容楚灵亲自照看，一勺一勺喂他的。</p>
现在她坐的那么远，让下人照看。</p>
春桃瞧他不接，便将药碗递给一边裴书辞的长随。</p>
长随连忙上前接下，重新送到裴书辞面前。</p>
“……”</p>
裴书辞盯着那药碗看了两眼，接下一饮而尽。</p>
容楚灵这时才问：“听说，你找我有些事情？”</p>
“对。”裴书辞将药碗递给长随，“很要紧的事情，单独说。”</p>
长随懂事地退了出去。</p>
春桃飞快地看了裴书辞一眼，又看看容楚灵，犹豫了一下，也退出去，并带走了其他的婢女。</p>
房门关上。</p>
容楚灵双手轻捏交握，垂放在膝前，“说吧。”</p>
裴书辞问：“你能坐的近一些吗？”</p>
容楚灵其实坐的不远，就在五步远处的桌边圆凳上。</p>
但这个距离对于一对夫妻来说，也当真不近。</p>
再加上她过度端正的姿态，过度疏离的眼神，淡漠的语调，都让裴书辞觉得不适，那话便难以出口。</p>
而听到他这个要求的容楚灵愣了一下，“我坐在这里，你说话我是听得到的。”</p>
“……”</p>
裴书辞难以控制地拧起了眉毛，盯着她看了会儿，还是开了口：“我想为昨日之事道歉。”</p>
“昨日之事？”</p>
容楚灵眼神微闪，“昨日的什么事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