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裴敬一筹莫展,最后索性一咬牙一狠心,到秦晋这里来打听打听独孤延熹的下落,顺便再代为求情。经过两日的观察,裴敬发现中郎将是个讲理的人,万一能够将他说服把独孤延熹放出来,甚至也编入神武军,他们兄弟岂非又可以在同一口锅里吃饭了</p>
然而,秦晋平静的回答,彻底打碎了裴敬的这种幻想。</p>
“独孤延熹其人涉及多宗案件,如今还在调查当中,请转告独孤延熹的母亲,秦某人向来秉公一心,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p>
眼前的中郎将明明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裴敬却偏偏怕的要命,事先准备好的一肚子话竟连半句都没能说出来,就在他为自己的这次鲁莽而后悔之时,想不到秦晋竟又话锋一转。</p>
“你也是受人之托,不必担惊。独孤延熹虽然不知洁身自好,但母亲爱子之心是人之常情,一会可以安排你与独孤延熹见面”</p>
裴敬闻言大喜过望,当即正身行了一大礼。</p>
“先别高兴的太早,让你去见独孤延熹是有条件的”</p>
裴敬想也不想便道:“中郎将但请吩咐,末将万死不辞”</p>
秦晋摆手道:“无须万死,只须从独孤延熹口中问出那日夜间袭营的幕后怂恿之人,倘若他如实回答,秦某或可网开一面”</p>
原本裴敬以为秦晋会严惩独孤延熹,可现在从他的话中来看,竟是独孤延熹的母亲小题大做了。</p>
得了秦晋的松口,裴敬更是欣喜不已,又连连情形,幸亏今日来了,否则独孤延熹没准还要多受折磨不知几何。</p>
片刻之后,便有甲士引着裴敬往看押独孤延熹的牢房而去。来到所谓的牢房,他又禁不住大为奇怪,只见入眼处的屋子虽然陈旧,却是干净整洁,和想象中阴暗潮湿充满了恶臭的牢房大相径庭。</p>
有那么一瞬间,裴敬甚至以为拿甲士引着自己走错了地方,但稍后之后满脸憔悴的独孤延熹出现在面前时,他这才确认,自己没走错地方。</p>
其实,这处所谓的牢房不过是新安军于禁苑兵营中的禁闭室,被暂时用作了看管独孤延熹的牢房而已。</p>
“裴二如何来此难道,难道”独孤延熹见到裴敬大为吃惊,说话有些语无伦次。</p>
裴敬上上下下打量了独孤延熹一遍,见到他身体完好,并无受伤之处,知道他并未遭到刑讯,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p>
甲士从外面将门关上,狭小的房间中立即就剩下了裴敬与独孤延熹二人。</p>
独孤延熹一步冲上来,拉住裴敬的手便惨然又惶急的问道:“裴二,母亲,母亲可曾奔走营救,难道天子就没追究田舍夫的罪责各家能咽得下这口气田舍夫是不是要杀我难道这是临别”</p>
一连串几个问题,看着发髻散乱,满面憔悴,惶惑,急躁的独孤延熹,让裴敬不知从何说起,头一次,他觉得自小崇拜不已的独孤大哥已经如泥塑的菩萨,表面出现了条条裂缝。</p>
“快说,快说啊”</p>
“令母安好,不必挂念。中郎将也没有意要杀独孤兄,也不必担忧”</p>
独孤延熹却情绪极度不稳,骤然打断了裴敬的话,咬牙切齿“不杀我怎么可能天杀的田舍夫,每日里折磨老子,不让老子睡觉,有朝一日老子若大难不死,一定剥他的皮,抽他的筋”</p>
“中郎将的确曾亲口说过,不会杀独孤兄,甚至还会放了独孤兄,只要”</p>
听罢裴敬的话,独孤延熹却又凄厉的大笑一声。</p>
“裴二啊裴二,竟为那天杀的田舍夫做说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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