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葛毗伽小声的说道：</p>
“唐朝何时，何时会妖法了如果，如果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那，那岂非无敌于天下了”</p>
“什么妖法如果真的有妖法，又何至于被安禄山打到了长安城下”</p>
磨延啜罗不忿的驳斥了一句，忽然又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大，便故意的把声音又压了下去。</p>
“叔父莫要被唐朝人吓落了胆，这不过是他们玩弄的障眼法，为的还不是恐吓咱们”</p>
话虽说的斩钉截铁，可心里终究还是有些没底，因为一时间也捉摸不透，唐朝人是究竟如何把两座小山一般的夯土堆夷为平地的。</p>
不过，神武军并没有就此收手，又有一支军阵出现在了校场之上，巨大的架子在挽马的牵引下缓缓前进。</p>
许多人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神武军在长安解围之战时使用过的石砲，只不过比之战时低矮了不少，看起来也精致了许多。</p>
很快，大约有二十架的石砲被固定在了校场的正中，投射方向对准的乃是北方，那里是一片空旷的平地，仔细望过去不知何时竟插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形木板。</p>
刚刚在惊骇中缓过来的百官们又开始交头接耳，天子李亨侧身询问身旁的秦晋。</p>
“秦卿，如果朕没猜错，这就是石砲的实物了吧”</p>
秦晋欣然点头。</p>
“陛下猜的没错，这是经过神武军改造以后的石砲，体积更小，威力不减，可以更安全的投射霹雳炮，请陛下捂住耳朵，接下来还会有巨响”</p>
李亨笑了，摆摆手，表示自己无妨。</p>
“将士们都可以近距离的操作，朕又岂能被这区区巨响惊着了如此利器可以杀敌盈野，发出的巨响也是天籁之音，朕喜欢听还来不及呢”</p>
兴奋之下，李亨的话也多了起来。</p>
不远处，磨延啜罗叔侄也对这二十架石砲在不停的品头论足着。</p>
磨延啜罗从未见过此物，觉得神武军的花样越来越多，真是不清楚这种可以移动的木头架子又如何杀人了</p>
一阵急促的鼓点骤然响起，紧接着又是三声尖利的哨音。</p>
众目睽睽之下，二十架石砲的摆臂猛然弹了开去，众人只觉得有二十个黑影朝远处的人形木板阵飞去，瞬息间爆炸此起彼伏，白色的硝烟团团腾起。</p>
操作石砲的神武军军卒动作十分熟练麻利，以极快的速度一连投射了三轮，然后就开始收起架子，把石砲拴在挽马上，渐渐步出了校场。</p>
人们初时还有些莫名其妙，这表演到了一半怎么人马架子就全都撤了呢但随着北面远处的白烟渐渐消散，这才骇然发现，那些人形木板早就碎成了千片万片，没有一个还能保持完整。</p>
这一回，磨延啜罗竟呆立了半晌没有吭声。如果说此前将两座夯土堆夷为平地搞的是障眼法，那么炸碎木板阵则是切切实实发生的。他自问自己的眼神不差，也不会看走了眼。</p>
只听药葛毗伽无意识的嘟囔着：</p>
“如果，如果唐朝有如此利器上千，数万人马岂非顷刻尽覆”</p>
磨延啜罗竟也跟着下意识道：</p>
“难怪孙孝哲二十万燕兵尽数折戟于长安城下，如果神武军能早一日拿出这种利器，洛阳又何至失陷，潼关又何至失陷”</p>
一连两声发问，没人能回答他。而报有这种想法的，也不单单是磨延啜罗一个人，天子李亨就在感慨，如果有这种利器在手，收复东都岂非指日可待而当初太上皇任凭杨国忠打压秦晋，并把其撵出长安，怎么看都是昏聩之举。</p>
当李亨向秦晋表达了对这种利器寄予厚望的想法之后，秦晋苦笑道：</p>
“石砲与霹雳炮确实厉害，但陛下所见威力却是有一半都掺了假的”</p>
“掺了假”</p>
李亨邹起了眉头，神情又是疑惑又带着几分不快。这么做，不就是欺君了吗不过，他认为秦晋既然敢说出来，就必然有其理由，于是静静的等着解释。</p>
秦晋道：</p>
“臣之所以这么做，一方面是做给关中百姓看的，可以提振士气民心。另一方面也是做给回纥等外邦看的，使之放弃非分之想。不过陛下也请放心，这种火器的威力虽然没有刚刚所见那般威力，仅仅是因为制造不够精良，只要经过不断的改进，早晚有一日，其威力可胜过当下百倍千倍不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