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暂时睡在这里。</p>
躺着却怎么都睡不着。</p>
突然觉得这活计比当保安累多了。</p>
这些有什么用？</p>
隐约间，生出了自己似乎被张胜耍了的想法……</p>
是不是当初自己骂过张胜，然后张胜专门拿自己消遣了？</p>
短暂的愤怒，又平息了下来。</p>
他现在什么都没有，离开燕京跑回家铁定被亲戚朋友们戳断脊梁骨。</p>
在这里至少还有个地方可以遮风挡雨。</p>
有时候，没有什么选择，就是最好的选择。</p>
他闭上了眼睛。</p>
第二天，当他醒来的时候，吃过早饭以后，他依旧拿着笔记本，离开了工作室，继续东奔西跑观察着街上行走的路人，憋一股劲记录着那些毫无疑义的路人资料，以及抓着头发写着那不知所云的心得。</p>
妈的！</p>
每天瞎鸡巴写。</p>
能写出什么心得？</p>
…………………………</p>
时间过得很快。</p>
转眼间。</p>
便到了十二月初。</p>
天气越来越冷了，有时候穿着单衣行走在街上，还扛不住地瑟瑟发抖。</p>
【宏远装饰】还债新闻依旧在继续。</p>
不过【宏远装饰】的店面人流量渐渐开始少了。</p>
人的新鲜感总会有阈值，热热闹闹的喧嚣过后，接下来便是坚守着正常营业。</p>
李彬很疲惫。</p>
离开【森然集成灶】以后，他发现撑起一家店是如此之艰难。</p>
生意好了……</p>
店面忙不过来。</p>
工作需要协调，协调完以后，还要面对各种各样懵懂的装修问题。</p>
这段时间里……</p>
半夜睡觉的时候，接到客户的投诉电话似乎是一件非常寻常的事情。</p>
就算是有燕京过来的专业设计师一起面对，也是极为痛苦</p>
“做口碑”。</p>
说起来很简单，就三个字。</p>
但每一个字都充满着艰难，仿佛在火焰之中一点点熬，一点点撑着。</p>
随着时间越来越长，困难不会减少，反而会越来越多，而且层层累积。</p>
多数人都撑不住。</p>
然后垮了。</p>
摆烂了。</p>
李彬也觉得自己渐渐到了极限，也即将撑不住了。</p>
他的能力，似乎还是不够，不但不够，甚至开始怀疑起了自我。</p>
他后悔！</p>
十多天前的雄心壮志，变成了一种煎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