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十八日。</p>
天阴沉沉的。</p>
下起了一阵小雨。</p>
柯展翅穿着雨衣……</p>
然后……</p>
跟着张胜坐上了车。</p>
他的面容很扭曲，甚至难看到了极致，其实，如果不是张胜强行推着他的话，他都不想坐上车。</p>
他看了一眼那辆车。</p>
那是一辆贴着【欧邦国际】的面包车。</p>
面包车上喇叭极响。</p>
而且分外的嘹亮。</p>
喊着：</p>
“好消息，好消息！”</p>
“为回馈广大客户的支持，为庆祝国际电影《那年盛夏》首映，为庆祝【南加州国际电影金像奖】的开幕，【欧邦集成吊顶】将免费为新老客户提供量房服务！”</p>
“好消息，好消息……”</p>
柯展翅喉咙微微颤了颤，只觉一股异样的气息，从心中汹涌而出。</p>
想骂娘！</p>
但是……</p>
憋了半天以后，却什么都没骂出去。</p>
车窗外。</p>
一个个看热闹的人。</p>
车窗内。</p>
柯展翅恨不得将脑袋塞进裤裆里，再也不想抬头了。</p>
“张总，你别告诉我，我们全国巡回宣传，就特么是坐这种车宣传的？”</p>
柯展翅全身都在颤抖！</p>
他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表情说出这句话的，但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确信，自己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任何的抑郁情绪，也没有任何的焦虑。</p>
仿佛……</p>
这些东西，已经离他远去了！</p>
他只有丢脸和尴尬，还有那么一丝被人欺骗的恼羞感。</p>
他想冲着张胜发火，但看到张胜那张靠着窗户，平静到摸不透情绪的脸以后，他完全发不出火。</p>
“柯导，我们当然不是坐这辆车去宣传了，这辆车总抛锚，我们除了能开到【盛世娱乐】那边抛锚以外，我们开不到其他地方……”</p>
“张总，你特么到底要干嘛？”</p>
“没干嘛啊……”</p>
柯展翅眼皮微微跳了一下。</p>
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内心深处升起。</p>
半晌过后……</p>
车突然震动了一下。</p>
然后，除了喇叭能运转以外，车突然就熄火了。</p>
他透着窗户……</p>
他看到远处【盛世娱乐】的保安黑着脸，朝着他们冲了过来。</p>
骂骂咧咧的声音，隔着老远都能看到。</p>
司机则是露着一个尴尬而又不好意思的表情。</p>
“哎呀，真对不住啊，我也不知道啊，我不知道为什么，这辆车总跑到这里抛锚，跟昨天抛锚的地点一模一样……无语了！”</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