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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最后一天。</p>
这场雪下得很大。</p>
等到2010年第一天的时候，整片雪堆满了整个燕石化的校园各个角落。</p>
整个世界白茫茫一片。</p>
校园外面的操场上，很多年轻人都在追逐打闹，拍着照片。</p>
【NC】工作室的门开了。</p>
汤姆走了进来。</p>
他看起来很精神，整个人都红光满面。</p>
屋外，莱西和克莱特正在坐着，等着。</p>
他们本来想跟着一起进来汇报工作，但汤姆却不让他们进来。</p>
本身不懂英语或中文的他们，只能干等着大眼瞪小眼。</p>
“坐。”</p>
“张总，新年快乐！”</p>
“阳历新年不算新年，不过，你也快乐……”</p>
“……”</p>
汤姆坐下来，然后看着张胜，脸上露着笑容。</p>
此时此刻的他，在张胜面前完全没有矮一个头的想法，他甚至觉得自己应该站在一个高处，俯瞰着张胜。</p>
张胜看着汤姆突如其来的表情，倒也只是露着一个微笑。</p>
“张总，我的提议，你考虑得怎么样？”</p>
“什么提议？”</p>
“张总，我觉得我们应该换一份合同了……”</p>
“你觉得应该怎么换呢？”</p>
“我可以自己去接业务，当然，我的优先业务，还是我们公司的业务……”汤姆郑重其事地对着张胜说出了这句话。</p>
“我们【NC工作室】帮你推掉的那些代言，你觉得心里不舒服？”</p>
“张总，你们华夏人喜欢委婉，但我不喜欢委婉，我喜欢直来直往，我是一个个体，独立的个体，我有自己的意愿和选择……”</p>
“是这么一回事，但是，有没有可能我们推掉的那些代言，是不合适的代言呢？一个人，就是一个品牌，他可以更昂贵，更有价值！”</p>
“昂贵？价值？张总，他们出了很多钱，三十万，接近三十万的人民币啊，我只要去露个脸，我就能拿到这些钱……我真不知道你所谓的昂贵，所谓的价值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这些钱，我应该拿！”汤姆脸上没了笑容，声音也开始变得有些急促。</p>
张胜看着汤姆脸上的急切的表情。</p>
他不再解释什么，而是笑了起来：“说说你的想法……”</p>
“我还是接代言业务！我之前，你培养我的那些钱，我可以全部都还给你……嗯，可以算上利息！”</p>
“继续……”</p>
“而且，我找律师看过了，合同上，写明了【NC工作室】是优先级，也有拒绝协议，也有部分保密协议，但……如果没有我，那整个【南加州国际电影金像奖】就办不了，整个项目就没有那么大的热度……”</p>
“对！”</p>
“我要自由！”</p>
“嗯……”</p>
办公室里。</p>
汤姆一股脑儿说了很多东西。</p>
他想过张胜会拒绝，他甚至想过将事情闹大，他甚至请了律师，准备做一场持久战。</p>
但张胜露着笑容的反应，反而让他的心中有些空落落的。</p>
他看到张胜低着头，从旁边的保险箱里拿出了一份合同，然后递给了汤姆。</p>
汤姆呆在当场。</p>
“张总，你的意思是……”</p>
“我对任何人都很公平，想跟着我的人，我会让他跟着，不想跟着我的人，我也给他绝对的自由……你看看，当初签的是这份合同吗？”</p>
“……”</p>
汤姆突然感觉到内心深处涌现出了一丝强烈的不安。</p>
他也不知道这种不安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觉得越发得空落了。</p>
他低着头，看着合同，认认真真地仔细看了一遍，甚至拿出自己带来的合同比对了一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