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着眼睛，发出不甘的呜咽声。</p>
随着她出声，胸腔颤抖不止，口齿里不断地往外溢出了粘稠的鲜血。</p>
旁侧不远处。</p>
断了一臂的秦芊芊坐在血泊里大笑出声，笑到眼泪飞溅，哽声：“叶楚月，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你。”</p>
她突然扭过头，从靴子里拔出了匕首，眼睛死死地瞪着叶宁颜。</p>
叶宁颜恐惧万分，但已无力量翻身。</p>
秦芊芊犹如饿狼扑食般，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扑向了叶宁颜。</p>
“不——”</p>
叶宁颜惊惧万分，艰难地发出声音。</p>
她如砧板上垂死挣扎的鱼肉，求生之欲让她扭头看向了邪王，浸满鲜血的嗓子眼里迸出了两个难以分辨的字音：“救——我——”</p>
奈何邪王的注意力都被楚月的刀法所吸引，压根没有留意到深陷死亡的她。</p>
叶宁颜眸子里的泪水，沿着眼角流出，没入了发间。</p>
彼时，她被送去东阳国的路上，被邪王轩辕七所救。</p>
从此以后，她就是邪王的奴。</p>
邪王身边，连个女婢子都没有。</p>
如此才华横溢的王爷，只有她一个女人能靠近。</p>
她以为，邪王救赎了她，会是她日后地依靠。</p>
但现如今，梦醒了，一切奢望都已破碎。</p>
秦芊芊一刀，一刀，扎向了叶宁颜的身躯，将杀父之仇发泄在了对方的身上。</p>
血液飞溅在秦芊芊的脸上，秦芊芊浑然不觉，只瞪着眼珠子。</p>
“叶宁颜，你这卖国贼就是千古罪人，你带来的鬼东西吃了我爹，就算把你千刀万剐，也挽回不了我爹，挽回不了死去的人，你就算下了十八层地狱，你也要不得好死，不得好死！”</p>
秦芊芊仿若失去了理智，喊到了声嘶力竭。</p>
而东篱城的将士、武者、百姓在一阵死寂后，俱如一石激起千层浪般，望着高空的楚月，发出了震彻黑夜的欢呼之声。</p>
燕南姬肩胛被箭矢贯穿，眼中含泪，复杂地望着楚月，嘴角高高地扬起，由衷地开心。</p>
冷清霜、萧离等人各自遍体鳞伤，但都满怀期许的保持着仰头的姿势。</p>
一双双瞳眸里，倒映着如胜利旗帜般扬起的红衣裙琚。</p>
东篱城前，白发老将军，振臂高喊：“轩辕大地，永垂不朽！”喊起了三军将士不死不灭的心和斗志！</p>
城墙上，旌旗下。</p>
拓跋芷恰好弹完最后一个音，望见重新崛起振作的将军，她的面上浮现了淡如晚风般的笑。</p>
元神、心脉、血液都耗尽的她，只怕已无多少生机。</p>
只是能够望见将军重新站起，她心欣慰，至少不会死不瞑目，东篱和神武还有希望燃起。</p>
拓跋芷的唇角始终扬着，浓浓地黑夜也遮不住她遗世独立的气质。</p>
最后。</p>
她浑身没力，软若无骨，轻垂下了纤长漆黑的眼睫。</p>
无法拿起的血色古琴掉落在城墙一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