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说。</p>
他两难九万年之久。</p>
无人懂他的鞠躬尽瘁。</p>
双目缠着金色丝绸的楚南音，一直都坐在贵妃榻上。</p>
她低着头，袖衫下的双手蜷缩片刻又舒展开来。</p>
“祖父，父亲，阿兄。”</p>
“南音无用。”</p>
她轻声说。</p>
“南音失明，就算努力修行，亦追赶不上明月。”</p>
“哪怕追赶得上，却不如她深谙修行之道。”</p>
楚南音紧皱着眉头，咬了咬牙。</p>
她的内心焦灼。</p>
她被推着，不得不往前走。</p>
有时。</p>
她也会想。</p>
如若祖父和父亲没把那一双金瞳挖来送给自己该多好。</p>
最起码，她还能在经风历雪的很多年后，保留住自己最原本的眼睛。</p>
她还会想。</p>
叶楚月若能心慈手软点，顾及她点，为她留下自己的眼睛。</p>
她也不会这样的痛苦。</p>
在一次次痛苦中失败，失败里痛苦，如此的周而复始，人生无望。</p>
“南音。”</p>
楚云城慌张无措，“胡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没人比你做得更好。”</p>
楚世诀为妹妹披上了大氅，“寒冬的风很冷，阿音也不知多穿一件衣裳，南音，莫要多想，叶楚月固然有几分本事，却也不过如此，与人斗尚可，与天斗却如蝼蚁。去岁诸神之日的封印海域举措过于愚蠢，树大招风得罪了许多人还不自知，还不知道未雨绸缪，居安思危。这等愚昧之措，算什么聪明强大。至少阿音不会让大楚得罪清远沐府等尊者们。”</p>
楚祥赞同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凡人道想要崛起，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她若真心聪明，就该知道凡人之道一直是最末流，不仅是有时代的变迁，历史洪流所致，还有人为的因素。”</p>
话虽如此，但每每想到明月的时候，楚祥的内心就有一种恐惧感。</p>
源自于他诸神之日后的很多个午夜，墨色浓稠，他时常惊醒，惊出满背冷汗。</p>
噩梦连连，大差不差。</p>
在那些个梦里，都是明月的刀刃指向了他。</p>
质问他。</p>
仇视他。</p>
最后劈砍了他。</p>
笑着捧起他的血肉。</p>
诉说着自己累年的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