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自诩聪慧有着火眼金睛的他，看不懂了。</p>
楚月带着大夏人，彻底地远离了王朝的范围时，她回头看了过去。</p>
郁郁森森的黑色丛林，竭力生长出的枯枝，密密麻麻的交缠在了一起。</p>
她的双眼，只能看见这些。</p>
既看不见苏将军。</p>
也看不到城池的轮廓。</p>
楚月的元神微动，一缕清风刮过大地，唇角噙着了一抹笑意。</p>
......</p>
枯枝森林的那一头。</p>
国主始终站在城墙之上。</p>
她的心情悲喜承接，跌宕起伏。</p>
最后，定格在了微笑。</p>
她以为她麻木了。</p>
泪水却怎么都止不住。</p>
没入进唇齿，在舌尖化开，是苦咸的味道。</p>
瘴人的眼泪，很苦，很苦。</p>
“国主大人，您看，大帅将禁制法阵破了，我们不仅有自由之门了，还有自由的天地！”婢女颤动着身躯，左看看，右看看，再闭上眼睛用力地呼吸着不同于往的空气，自由的味道格外香甜，哪怕处在末日灾厄之中大夏的人却是难得的欢愉。</p>
“是啊，自由了。”</p>
国主笑着说，薄弱的身躯始终撑着龙袍。</p>
她始终在看着武侯和大夏军队远去的方向。</p>
“国主，他们走了，看不到了，你还在看什么？”婢女问道。</p>
“无他，就想看看。”</p>
国主轻声回道。</p>
她想活着，撑到此战结束。</p>
但太难了。</p>
她想在这里，等着武侯的凯旋呢。</p>
浅淡的风，拂起了国主鬓边枯黄的青丝。</p>
赤红的眼眸，微光暗闪，涟漪几许。</p>
一朵黑雾花儿，盛放在她抬起的指尖。</p>
国主的元神，响起了那有些熟悉的声音：</p>
“送你了，国主大人。”</p>
“好好活着，我会回来。”</p>
“......”</p>
国主泪眼婆娑地望着绽放在指尖的黑雾花朵。</p>
黑雾花朵的一丝神农之力，沿着掌心脉络没入了国主的体内，将她的心脉护住。</p>
“好漂亮的花儿。”婢女欣喜道：“瘴气，还能开出花儿，国主，你说的对，只要活的足够久，就什么都能见到。”</p>
婢女没心没肺说完，脸色骤变，惶惶地看向了国主，担心刺激到病已入骨的国主。</p>
国主却一心在指尖花。</p>
她似是察觉到了黑雾花的奇怪，用另一只手轻轻地触碰了下黑雾花。</p>
一个瘴气为纸元神作笔的纸条露了出来。</p>
映入眼帘了一行字：</p>
在下叶楚月，从无败绩。</p>
滚烫泪水覆了满面的国主，哑然失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