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红着眼睛看过去，“我不要。”</p>
“我不要。”</p>
她重复着，像是很害怕。</p>
一身狠劲尚未散去，却又如快要失去家人的迷途孩子。</p>
她差点，同时失去三个母亲。</p>
这代价，她承受不起。</p>
“没事了，没事了。”雪挽歌安慰道。</p>
白色的衣裙染上了鲜红的痕迹。</p>
“小月不要，我们就不要，好不好？”</p>
这样哄小孩的语气，是雪挽歌第一次对明月说。</p>
又或许，是明月第一次在雪挽歌面前，像是个寻常的孩子。</p>
哪怕她是武侯大帅。</p>
哪怕她已为人母亲。</p>
但在母亲面前，她又何曾不是个孩子。</p>
雪挽歌的心都要碎了。</p>
慕倾凰血线交割的脸，轻拂起了几缕青丝，泛起了温柔的笑意，眼睛却是红红的，好一阵后怕藏在心底依旧是镇定。</p>
她看着楚月血肉模糊的右拳，哽咽着问：“疼吗？”</p>
“不疼，我一点都不疼。”楚月回道，眼闪泪光：“求你，求你们，不要为了我，伤害自己。”</p>
她的苦苦哀求，让慕倾凰肝肠寸断。</p>
世人眼中争强斗狠鲁莽之勇的她，在母亲身边，是一如既往的懂事。</p>
“好，阿娘答应你。”</p>
慕倾凰道。</p>
“不会有下次了。”雪挽歌说。</p>
楚月缓缓地转过了身，看向了身后的罗玲玲。</p>
罗玲玲没说话，就那样看着她。</p>
“嘶——”</p>
周怜倒抽了口冷气。</p>
他低头，不可置信地看去。</p>
心脏之处，跳动得很快。</p>
“对不起。”</p>
罗玲玲的声音响起。</p>
很麻木的声音。</p>
像是积攒在灵魂深处，在灵魂死去后从尸体里发出来。</p>
是一股执念所致。</p>
她远远地站着，为当初自己的行为和言语说抱歉。</p>
她错了。</p>
她也悔了。</p>
“轰！”</p>
楚月扑进了罗玲玲的怀抱，紧紧地抱着冰冷的罗玲玲。</p>
母亲的胸膛里，并没有记忆中的心跳声。</p>
这一次，母亲依旧像是个英雄从远方而来。</p>
依旧风尘仆仆。</p>
却不再是满载而归了。</p>
还丢了心脏。</p>
泪落下，她哽声说：</p>
“阿娘，我好想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