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不珍惜眼前。</p>
但凡早些年，多注意枕边人的动向，何至于坟前一场大火烧了个干干净净。</p>
若他多留意陈娇，不去玩弄他人的感情，他会发现自己的怦然有了两世之久，会是久别重逢的喜悦。</p>
奈何都是灯下黑，独独瞧不见眼前这一点，还自以为是能够功德圆满。</p>
他的付出。</p>
他的爱情。</p>
什么都不是。</p>
他把重逢的小琼推入深渊。</p>
他把期待降临世间的儿子献祭为阵，不得成人。</p>
太可笑了。</p>
他所期待的，原来都在身边。</p>
周怜低声发笑。</p>
“轰！”</p>
“啊啊啊啊！”</p>
周怜口吐鲜血。</p>
却见虚妄外的楚月，一拳砸碎了周怜的颅腔。</p>
软榻拽着周怜流沙扭曲般的头发，飞掠到了大地之上。</p>
还未见破晓。</p>
黎明尚未至。</p>
她拖着周怜，出现在世人的眼前。</p>
发红的眼睛，看向了四方。</p>
“结束了。”</p>
泪水流下，她自是勾起红唇粲然一笑。</p>
满身的疲惫席卷而来，累累伤痕镌刻在灵魂。</p>
周怜在她的掌心桎梏之下，拼了命的挣扎。</p>
直到——</p>
周怜的眼底，映入了那一道身影。</p>
他放弃了挣扎，动作凝滞后迟缓，讷讷怔怔地看着陈苍穹。</p>
陈苍穹修长的双腿，一血肉、一狼骨，傲立在寒风冷冽之巅。</p>
眉眼是历经沧海桑田的平静，淡漠地看着周怜。</p>
适才，周怜历经过去的时候，陈苍穹的脑海，也出现了往日种种。</p>
不再是浓雾遮盖，而是清晰真实的画面。</p>
她知道了。</p>
周怜，是想到回到那年那月的那日以前啊。</p>
“阿娇，阿娇。”</p>
周怜竭声大喊，沙哑着声犹如尘暴，充满着希冀的渴望看向了陈苍穹。</p>
他多希望，陈苍穹温柔如从前，依旧对他好。</p>
他多想说，他是为了她才这么做的。</p>
能够冰释前嫌，破镜重圆，能够再度重逢在他乡，死而无憾。</p>
陈苍穹迈动双腿，踏步走了过来。</p>
周怜满目的希望之火如烟花般绚烂满夜。</p>
“阿周，好久不见。”</p>
陈苍穹附耳轻声语。</p>
周怜瞪大了眼睛。</p>
只怕是，她也知道了。</p>
随即狂喜。</p>
若是如此，便能知道他的用心良苦。</p>
“阿娇，对不起，对不起。”周怜泪流满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