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龙王笑了，自鸣得意的嫣然，眉眼映着剑亭折射的寒芒。</p>
经那一战，曙光侯纵然境地实力不算最强，但在许多有志之士的眼中，伟岸如神。</p>
不巧。</p>
她最喜看神的堕落，坠下神坛的过程了。</p>
这世道艰险，肮脏不堪，凭什么有人身披荣光，高高在上。</p>
同样是出淤泥，有着年少初衷的热血，凭什么曙光侯就要不染淤泥！</p>
白龙王的眼底深处，荡起了极端的血雾。</p>
万剑山主轻飘飘地看了眼，则道：“凡人道，出不了神的。”</p>
坐在他对面的帷帽之人，戴着漆墨薄皮手套的长指，轻夹着晶莹剔透流转着光泽的白棋，放在眼下仔细观望，指腹摩挲，戏谑了声：</p>
“就是不知，明日朝阳升起，远征大帅功德尽毁之事传遍大地。”</p>
“她，该如何与这众生交代。”</p>
“才为大夏开罪，大夏前女帝就永无宁日。”</p>
“世人是否会猜测，是夏女帝克了远征大帅。”</p>
“若真是如此的话，一切的源头罪魁祸首，又是何人呢？”</p>
帷帽之人含着轻蔑的笑意。</p>
白龙王定睛一亮，“叶楚月不顾一切为大夏开罪，罪魁祸首，舍她其谁？”</p>
帷帽之人的笑意蔓延，越发浓郁。</p>
落下一子，轻声道：“山主，你，输了。”</p>
山主低头看去，旋即大笑出声。</p>
“不愧是半子可胜天的剑山刹，料事如神如你，今夜定不会太平，且看她界天宫的风起云涌，我等都是钓鱼翁。”</p>
对方的剑山刹，只笑不语。</p>
流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神秘。</p>
他不懂凡人道。</p>
他只知凡人撼动不了那些可以触摸仙神之巅的人。</p>
人，合该有自知之明。</p>
......</p>
界天宫。</p>
灵柩前——</p>
远征大帅和夏女帝的尸首，早已被童女蟒缠住。</p>
符箓贴满，故后也窒息。</p>
周遭的将士们拼劲去厮杀，喊红了眼。</p>
谢承道刚从沐凤鸣那里斩下一只山海符箓。</p>
耳边便传来部下的声音。</p>
“谢将军，侯爷她......”</p>
话是欲言又止。</p>
不用说也明白。</p>
他们以曙光侯为神。</p>
认为没有人比她更适合新帅的位置。</p>
她却无动于衷，只跪在蒲团，仿佛是遗世独立的人儿。</p>
楚月手中的三炷香缓缓燃烧。</p>
香火灯油的味道，使得秦怀鼎感觉到躯壳有些奇怪。</p>
垂垂老矣的身体不如壮年时，但他却觉得自己在变得年轻。</p>
脸庞五官的褶皱垂度不变，五脏六腑、四肢百骸以及鲜红的血脉都在年轻。</p>
“老兄。”</p>
他拽了拽老仙人的袖口。</p>
老仙人回头不解地看向了秦怀鼎。</p>
秦怀鼎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嗓音，其声只有彼此可听。</p>
“你有没有觉得，我如及冠之年般的风华正茂？”</p>
“你见过秦某鲜衣怒马少年时的样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