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大司命捂着怒而起伏的胸膛，差点如那读死书的孙儿一样昏厥了过去。</p>
“你啊，就是不懂事，只会气爷爷，怎么就光长肉不长脑子呢。”</p>
长孙飘飘欲仙广袖裙，提溜裙摆优雅高贵如月光下湖面翩翩起舞的天鹅。</p>
“爷爷，你看我这新做的裙子如何？”</p>
“............”</p>
大司命欲哭无泪，想抱抱自己，怎么就这么命苦。</p>
可怜他一把年纪，在对比之下发觉林野简直是神仙转世赐给他的福报。</p>
找到林野小心翼翼给孙儿上药，林野扭头，不愿看他。</p>
“你做错了事跟爷爷置什么气？”</p>
“你在执法队这么多年，难道不知曙光侯动了太多人的利益。”</p>
大司命把从前记录的卦象取出，递给了林野看。</p>
“从她在诸神之日大放异彩的那一刻起，每逢月圆子夜，我都会为她算上一卦。”</p>
“笼统十六卦，卦卦不得生。”</p>
“她封印流光海域，又是下界之主，她在中界叱咤风云，妄想登天梯。”</p>
“你说这洪荒界的人，能让她上来吗？”</p>
“你以为周怜一个人能做到这个地步？他的背后就没有人相助？而那些相助的人，真是想帮周怜吗？！不！他们只是想蚕食了海神界，下界已经没有压榨的价值了，海神界要不是界面压制在那里死撑着，早就是荒土一片了。”</p>
“她是救世主吗？就算是救世主，也抵不过人心幽暗的。”</p>
大司命苦口婆心，长叹几声，眼睛都红了一圈。</p>
他能混在大司命这么多年屹立不倒，所依靠的，不仅仅是一身本事，还有个好脑子。</p>
家族后继无望，只能靠白发苍苍的他干劲昂扬，斗志不死。</p>
“卦卦不得生......”</p>
林野低声喃喃。</p>
元神处的干尸符箓诏，暗光流转而过。</p>
“后头，我还想为其算卦，却是窥测天机太多，再继续下去，只会身中反噬。”</p>
“林野，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救世主，爷爷承认她是一个豪杰，但她做不到的。”</p>
林野抿唇不语。</p>
就在大司命以为他静心悔过的时候，林野忽然出声。</p>
“爷爷。”</p>
“嗯？爷爷在。”</p>
“你想一辈子，屈于人下，当他们的爪牙走狗吗？”</p>
大司命蓦地怔住，脊椎骨好似有一股电流窜过，直击头皮，快要掀翻天灵盖。</p>
他木讷地看着面庞青紫交错的孙儿，突地意识到了什么。</p>
他的孙子，在某个瞬间，就长大了。</p>
原来，林野并非是愚蠢的，也有自己的想法和抱负。</p>
原来，他早就知道祖父的委曲求全。</p>
“这是你跟祖父说话该有的言辞和腔调吗？”</p>
大司命起身，周遭气压降低。</p>
门窗紧闭。</p>
林野却感觉到彻骨寒风扑面而来，要往骨头缝里钻去。</p>
“爷爷。”</p>
“叶楚月，她不是普通人，或许借她的势，能让我们司命府焕然一新呢？”</p>
“或许，能站起来呢？”</p>
“我要跪他们一辈子吗？”</p>
“孙儿传承你的家业，就是继续当别人的爪牙，像个看家犬一样吗？”</p>
“啪！！”大司命一巴掌打在了林野的脸上，打得林野嘴角血液溢出，红肿的面庞更是渗透出了刺目的红。</p>
老人苍凉一笑，嘲讽道：“在你眼里，爷爷就是这等下作卑劣之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