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夫人舀了一勺汤。</p>
初看平平无奇。</p>
映着灯火细细观察，才会瞧见那些晶莹的细碎银光。</p>
是密密麻麻的碎裂银针。</p>
祁老咬着牙，不肯就范。</p>
罗夫人挺直着脊背，动作温柔优雅。</p>
“难道老先生不想知道沐垚的事吗？”</p>
“呜！！”祁老开始挣扎，浑身骨头都要散架子。</p>
“喝。”</p>
罗夫人面带微笑，声音柔调。</p>
旁人远远看去，倒真像是个会照顾人的。</p>
祁老瞪圆了眼睛看着罗夫人。</p>
等他好全。</p>
定要将这姓罗的贱妇掳到后院。</p>
让她知道何为真正的人间地狱。</p>
“我说了。”</p>
罗夫人的笑意愈发深了，“喝——”</p>
尾音拖长，噙着几分魅惑。</p>
祁老想到沐垚不得不屈辱惶恐地张开了嘴，吞下这一勺装满斩碎细针的药汤。</p>
吞下去的时候，血腥味涌上来。</p>
唇舌。</p>
咽喉。</p>
都被细碎的针扎破，溢出血珠，夹杂着药汤碎针一起往肚子里喝。</p>
食道、胃部、十二指肠......</p>
全都被扎破。</p>
疼得祁老脸色白的吓人。</p>
罗夫人又喂了一勺给祁老。</p>
祁老含泪吞下。</p>
泪水顺着干瘪内陷的眼窝往外流。</p>
罗夫人又喂他一勺。</p>
这回，祁老死活不肯张嘴。</p>
“喝完。”罗夫人冷淡如发号施令。</p>
祁老颤抖哆嗦地张了张嘴。</p>
“这才听话。”</p>
罗夫人眉眼又噙着了笑意。</p>
她拈着帕子为祁老擦了擦从嘴角流出来的汤渍。</p>
一勺，一勺，喂给了祁老药汤。</p>
不管祁老怎样的痛苦，继续喂了些药膳。</p>
药膳未放碎针，祁老浑身警惕地吃了口，发觉没有痛苦，松了口气。</p>
罗夫人一面喂，一面说：“这药膳味道应该还行，我加了些蜜饯，调和了味道。”</p>
就算有族人面对面在此，恐怕都会以为罗夫人对祁老先生是无微不至的照顾。</p>
宛若血亲的女儿般温柔细心。</p>
“老先生多吃些。”</p>
她笑着说：“听说老先生厌恶女人，就是不知，这女人的葵水，你觉得如何？”</p>
“轰！”</p>
祁老猛地瞪大了眼睛，恶心不已，胃里翻滚，感到无边的侮辱就要吐出去。</p>
如若说碎针是皮肉之苦的折磨，那这葵水药膳来说就是精神的崩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