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未有任何的动摇。</p>
心中未起贪婪的波澜。</p>
半晌，老人深吸了口气，长叹：“但侯爷，舍得让我将罗小姐的生命精元带走吗？她是你重视的母亲。”</p>
“老前辈既愿照拂母亲，让她重焕生机，就比什么都要好。”</p>
“侯爷就不怕我会伤害到罗小姐？”</p>
“老前辈不会。”</p>
老人终于懂了，海神地，为何有那么多人愿意生死追随武侯大帅叶楚月。</p>
“侯爷，老朽定会以命相护罗小姐，只是你不在她身边，她会忘了你。”</p>
“忘了我，才能做她自己。”</p>
楚月红着眼，不动神色地沉声说：“她应当先是她自己，再是我的母亲。”</p>
罗玲玲为她做太多了。</p>
这执念入骨，化作钉子贯穿了三魂六魄，生生世世都要辛苦。</p>
楚月觉得她太辛苦。</p>
她会抚平女儿眉间的褶皱拭去女儿眼角的泪痕，温柔说——</p>
母亲应当是辛苦的。</p>
——可是阿娘，我不愿你辛苦。</p>
——玲娘，我要你自由。</p>
老人内心感慨万千。</p>
母女情深，似比山高。</p>
他再度，对着楚月作了作揖。</p>
“侯爷，我等你上诸天，我定会护好罗小姐的，拼了老朽这条命！”</p>
“有劳前辈了。”</p>
老人小心翼翼地捧着罗玲玲远去，和来复命的吕骁启擦肩而过。</p>
夜色深深。</p>
月如钩。</p>
雪作盐。</p>
吕骁启步履停住，回头看去，心脏周边的神经牵扯出了痛意。</p>
已不见老人踪影，可是心里空落落的。</p>
甩掉胡思，便踏进了宫殿去寻楚月，汇报云都进程。</p>
“侯爷，有你托底，一般宵小不敢犯上作乱，就算陈帝从前有王后的身份，也无人再提。”</p>
楚月轻点螓首，应了一声。</p>
绝对的权力面前，不服的回响只会吞回各人的肚子里，不敢搬到台面上来说，生怕殃及池鱼，为九族招祸。</p>
至于能否流芳百世，就要看陈瑶瑶在位期间有何建树了，若是碌碌无为，往后女子称帝之路只会更难。</p>
“陈帝颇有风范，即位当日，就彻查了两个无头案，还立了一番威严，想必以后的云都，会有蒸蒸日上之景。”</p>
吕骁启感叹。</p>
前后左不过一年，云都换了两位王，还都是女帝。</p>
云都的风气光景，却也是让诸多修行者心生希望了。</p>
吕骁启瞧着楚月，张了张嘴，却是不敢开口。</p>
他想道一声，云都的大家伙儿，都很想您。</p>
却担心耽误了侯爷的时间。</p>
“吕叔回云都，不妨捎我一程？”楚月问道。</p>
吕骁启的眼中亮起了光。</p>
“侯爷宵衣旰食，军中事务繁忙，剑星司又......”</p>
“我想他们了。”</p>
一句话，打断了吕骁启，却让吕大将军红了双眼。</p>
这世上最好的奔赴，大抵是双向的吧。</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