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依为命的两个人，比不上半路杀出的叶楚月呢。</p>
再睁眼，楚槐山恢复了几分理智。</p>
他只庆幸叶楚月只查出了一些徇私的事。</p>
谋财害命的那些还好做得比较隐蔽，叶楚月新官上任，能查到当下的徇私百余件，就算是了不得了。</p>
“界主，末将，认罪。”</p>
楚槐山就算是屈膝下跪，也要朝着羽界主的方向。</p>
绝对不愿更改，去面朝叶楚月。</p>
那对他来说，是莫大的耻辱。</p>
此生，他只愿做羽界主一人的殿下之臣。</p>
那才是真正的心甘情愿。</p>
“爹？”</p>
楚华偏头，瞪大了眼睛看着真挚虔诚匍匐在地的父亲，张了张嘴，无法言语，只有万分的震惊。</p>
“此事华儿并不知情，他身为人子，伤心难过惊讶不忿都是人之常情。”</p>
楚槐山趴在地上按捺着沉痛和怒气说道：“徇私之事界是末将鬼迷心窍，一人所为，是末将为了些钱财，将一些职位贩卖了出去。都是末将不好，千错万错末将一人之错，还望界主莫要怪到华儿。”</p>
皓月殿外，许流星和谢承道等人赶了过来。</p>
俩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眸子里看到了嘲讽之色。</p>
朝野上下，列军当中，谁不知楚槐山父子俩人是一脉相承。</p>
而今也不过是不得已的弃帅保车罢了。</p>
“界主！”</p>
楚槐山拔高了声音。</p>
“末将愿意退出第八军主将一位，愿散尽家财作为弥补！”</p>
“............爹......”楚华红着眼睛，浑身震悚，不愿意相信自己亲耳听到的，他摇着头，还在说：“爹没错，我爹没错，我爹没有罪。爹，你糊涂了，这分明就是她叶楚月想要屈打成招，爹，你不能承认啊！”</p>
这一旦认罪伏法，就没有回头路了。</p>
皓月殿的闹剧，令人头疼。</p>
元父迷惘地看着这一幕，竟发觉自己插不上话。</p>
犹记得来时，儿子元曜特地在途中叮嘱过：</p>
“父亲，今在皓月殿，任何时候，无需为楚槐山说话。”</p>
要不是元曜，他还真想为楚槐山说两句公允之言。</p>
如今憋得，怪叫人难受的呢。</p>
元曜深知父亲的德性，眸光流转，侧目看了眼父亲，颇具警告的意味。</p>
且以拳抵唇，轻轻地干咳了一声。</p>
元父反应过来，给了儿子一个肯定的眼神。</p>
他这做老子的，定能憋得住的！</p>
元曜呼出了一口气，颇为无奈。</p>
楚华的哭喊声响在皓月殿。</p>
楚槐山磕头认罪，砰砰砰好几下，连磕三个响头。</p>
他还在博取羽界主的怜悯之心。</p>
奈何磕得头破血流，羽界主都没像从前那样来关怀他。</p>
叫他好是挫败。</p>
羽界主远远地看着楚槐山，只觉得眼睛的此人好是陌生。</p>
神情恍惚。</p>
视野也拉远了焦距。</p>
不由想起了当年。</p>
楚红鸾走后，羽皇酗酒，不顾社稷之事。</p>
满屋子都是碎掉的酒壶。</p>
喝完就朝地上砸去，像一头野兽，低吼着命运不公，天道不公。</p>
恨青天无眼夺了他爱人之命。</p>
他还当什么界主，护什么万民。</p>
倒不如叫那地下阎君，将他这条不值钱的烂命一道收去得了！</p>
昏暗的寝宫，都是浓郁的烈酒味道，光是从门窗缝隙里流出去的，都让人觉得刺鼻难闻，眉头紧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