哆哆嗦嗦地将茶杯送到嘴边，抿一口温凉的茶水，这才后知后觉地问道：</p>
“你俩什么情况？”</p>
“没啥情况，就是……就是平常太过正经了，想搞点叛逆。”林语很自然地回答，接着脸色一沉，压低声音问道：</p>
“什么情况？难道是阿美莉卡准备搞事？”</p>
贺清阳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瞥一眼在旁边胡吃海塞的陆琳，起身走向办公室的里间。</p>
林语快步跟上，里间的房门关上，贺清阳这才双手按着眉头，满脸惆怅而又怪异地说道：</p>
“半个小时前，米哈伊尔通过工业部门的同志，给我打了一个电话。”</p>
“说想约我们再见一面，说做最后的努力，他还说如果我们谈判还不成功，那我们就做一笔交易。”</p>
“在电话里，这家伙说的很急，还点名要你参与。”</p>
“和他约的时间……”</p>
贺清阳抬手看一下表，继续补充道：</p>
“也就是15分钟后。”</p>
“怎么样，有没有信心？”</p>
听着自家老师的询问，林语翻了一个白眼，叹一口气：</p>
“走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去看看这家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至于他的交易，说实话我并不是很期待。”</p>
“毕竟俄罗斯的商人和政客，大多数都不是好东西。”</p>
两人对视一眼，拉开房门走出，掏出手机看一眼时间，发现还是参谋部的饭点。</p>
问贺清阳要来饭卡，和手机一起顺手递给陆琳：</p>
“自己去食堂吃饭，我有点工作要处理。”</p>
“好！”正在吃点心的女人甜甜一笑，伸手拿过饭卡，转过头继续。</p>
师徒俩走出房间，贺清阳走在前面，林语跟在身后。</p>
下了楼，往左边一拐，到头，就是碰面的会议室。</p>
不大的小会议室里，坐着两个人，一个是米哈伊尔，另一个，在上次碰面的时候见过。</p>
林语想了一下，对方好像叫做安格列·内耶拉夫洛维奇。</p>
当时介绍的职务是翻译。</p>
隔着一张长条桌子，4个人相对而坐，便不再继续言语。</p>
良久，米哈伊尔抢先开口：“林先生，和上一次的碰面相比，我觉得我们这一次的碰面应该有一些实质性的进步。”</p>
“既然如此，那我们也不藏着掖着。”</p>
“我们需要贵国的高超音速导弹技术，同时，也需要贵国的卫星导航服务。”</p>
“军事和民用，我们都需要！”</p>
“您开个价，只要价格合适，在我们接受的范围内，我们可以答应您的要求。”</p>
他的言辞非常恳切，话语不卑不亢，完全就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p>
米哈伊尔的表现落到林语眼中，他很想给这位工业部部长竖一个大拇指，如果是平常人，哪怕是贺清阳，或许也会因为他的表现，还有未收集到的情报，而错误地估计形势。</p>
但林语不是。</p>
从苏联独立之后，俄罗斯的工业发展可以分为好几个阶段。</p>
首先是92年到00年，这期间的俄罗斯，就好像是那个分家的房子，谁都想去弄两刀，谁都想去拆两块板子下来。</p>
在这段时间里，除开一些必要的军事工业，俄罗斯的工业发展几乎停滞，到后来，甚至连军事工业都已经陷入停摆。</p>
然后就是00年到08年，那个被称为大帝的人走马上任了。</p>
但他是鸽派，比较倾向欧洲，再加上和他一起的寡头，也是倾向欧洲，所以在这8年里，稍稍整顿好的俄罗斯，除开必要的合作之外，整体政策都偏向欧洲。</p>
而欧洲人对俄罗斯的定位，是一个巨大的材料仓库。</p>
材料仓库只需要堆材料，除开必要的设施，其他都不需要。</p>
这段时间，欧洲一直在吸纳俄罗斯的产业工人，并且一直在营造一个大家合作共赢的局面，这个局面就是俄罗斯提供材料，提供能源，然后欧洲生产，再对外销售。</p>
在这种模式下，掌握这些资源的寡头，只需要源源不断的劳动力，就可以把这些资源转换成钞票。</p>
而发展工业，还需要出钱投资，并且投资的钱还有可能打水漂，此消彼长之下，那自然没必要发展国内的工业。</p>
至于军队使用，那不关自己的事，自己的工作是赚钱。</p>
买游艇，买小岛，买女人。</p>
这一切都很美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