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p>
踌躇许久，富兰克林第一次坐直身体，第一次正视面前的年轻人，用尽可能平静的话语问道：</p>
“林先生，我想问最后一个问题。”</p>
“请讲！”</p>
“这件事，是谁在做主导？”</p>
红酒杯在摇晃，暗红色的葡萄酒液依旧从杯口洒出，林语用空着的左手点了一下自己胸口，平静回答：“我！”</p>
不知是不是错觉，富兰克林在听到这个答案时明显松了一口气，但马上他的目光又是一凝，追问道：</p>
“你真正的目的呢？别告诉我是无聊的世界和平，大家都是成年人，这样的借口没有任何卵用，也没有任何说服力。”</p>
他的话语在这一刻显得非常激动，似乎有一种听不到答案，就誓不罢休的态度。</p>
终于，在这个问题过后，林语放下了手中的红酒杯。</p>
酒杯中的酒液，因为惯性运动依旧在旋转，只是旋转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归于平静，只在酒杯中央留下几个小泡泡。</p>
而林语自己，身体已经往后靠去，靠在椅背上，脑袋微微抬起，一双眼睛看向天空。</p>
蔚蓝色的天空倒映在他眼眸中，黑色和蓝色交映，映出一片绚烂。</p>
蓦地，林语身体坐直，目光灼灼地看着富兰克林：</p>
“你见过超新星爆炸的样子吗？”</p>
超新星爆炸？</p>
突然出现的词汇，让富兰克林面色一僵，他踌躇片刻，选择闭嘴不说话。</p>
这个问题超纲了。</p>
这很明显是天文学方面的知识，也是相关的新闻。</p>
作为一个资深的房地产商，不应该去关注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这东西不能拉升房地产的价格，更不能拉升自己公司的股票。</p>
总而言之。</p>
两个字。</p>
毛用！</p>
他不说话，但是对面的林语在这一刻仿佛进入了某种状态，他整个人的眸光变得迷离，再配合那张脸，活脱脱一个痴汉。</p>
“那是宇宙中难得的美景！”</p>
“在一刹那间，一个古老的星球，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同时向外喷洒电子，这些电子用千年，万年，乃至十万年的时间，跨越无尽距离，才终于来到我们眼前。”</p>
“那些璀璨的星球，在无垠的黑暗中，在引力的牵扯下律动，然后爆发出属于自己最耀眼的光芒，最后在宇宙中留下那一丝痕迹。”</p>
“那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景色！”</p>
“除此之外，还有在宇宙中突然爆发的黑洞。”</p>
“那是能够吞没一切的黑暗，连光线到了黑洞面前，都会变得扭曲。”</p>
“你想象一下，当你独自一人，乘坐着一艘飞船，跨越无尽的距离，最后出现在一个黑洞面前时的画面。。”</p>
“勇敢想象一下，大胆想象一下！”</p>
“在这一切面前，死亡，爱情，自由，民主，宗教，一切的一切都不足为道。”</p>
“你能明白那种渴望吗？”</p>
“那种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去往宇宙，去黑洞面前，去触摸，去呼唤。”</p>
“那种从内心深处迸发的渴望！”</p>
“你能想象吗？”</p>
林语的话温柔，冷静，但是落到富兰克林耳朵里，却是让他胆寒。</p>
如果说刚才和他商量，让他当总统的林语，是一个躲在幕布后面的黑暗中，用丝线操控世界的幕后黑手。</p>
那现在的他，透露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疯子，一个异常冷静的疯……</p>
不对！</p>
是一个神明，一个把地球视为棋盘，坐在旁边，冷眼旁观发展，然后时不时抬起手，挪动一下棋子的神明。</p>
所有的一切在他眼中都是棋子。</p>
只有能够被利用，或者不被利用的区别。</p>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疯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