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阳点了点头，然后他又看着陶玉书，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p>
“诶，你说能不能是那天晚上……”</p>
林朝阳的话说到这里停顿下来，因为他看到了陶玉书的眼神，夫妻俩对视一眼。</p>
“你别瞎说，哪有那么巧！就那一次没用……”陶玉书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p>
“要不，明天上医院检查检查吧。”林朝阳说。</p>
听着他的话，陶玉书的眼神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p>
说完话，夫妻俩上车，车子继续开动，陶玉书的心情有些压抑。</p>
一直到回到家里，她的情绪也一直不高。</p>
陶玉墨问林朝阳，“姐夫，我姐咋了？一直闷闷不乐的。”</p>
“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瞎打听。”</p>
林朝阳的话惹来了陶玉墨的白眼，她都到了被催婚的年纪，还小孩子？真能倚老卖老。</p>
晚上躺在床上，林朝阳问陶玉书，“别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就算是怀孕了，工作也不会耽误的，这事我去跟老林说。”</p>
陶玉书沉默了一会儿，才回应道：“这种事你跟老林说，不是让他为难吗？再说就算单位不说什么，我好意思厚着脸皮干下去吗？”</p>
1971年国家发布《关于做好计划生育工作的报告》，把控制人口增长的指标首次纳入国民经济发展计划。</p>
1980年9月，又发表公开信提倡一对夫妇只生育一个孩子。</p>
到了1982年，计划生育政策正式实施，一家一个孩儿成了基本国策。</p>
作为首都，燕京在这方面肯定是积极响应国家政策的。</p>
林朝阳夫妻俩都是城镇职工，也没有任何一条符合如今可以生育二胎规定的条件，陶玉书要是真怀孕了，肯定算是违反政策了。如今这个时候，大多数城市职工要么是国企职工，要么是机关或事业单位职工，违反政策必然会影响工作。</p>
陶玉书刚要走马上任《燕京文学》副主编的职务，要是怀孕了，副主编肯定是泡汤了。</p>
“那……”林朝阳沉吟着。</p>
陶玉书这个时候搂着他的胳膊，瓮声瓮气的说道：“真要是怀孕了，就生下来吧。最好是个女儿，你不是一直说想要个贴心小袄吗？”</p>
林朝阳低过头，观察着她的表情，她却把脸挡在林朝阳的胳膊旁，藏的严严实实的。</p>
林朝阳怜惜的用另一只手摸摸她的头发，“努力了那么久的工作，就这么放弃了，还挺可惜的。”</p>
他说完这话，感觉胳膊又被搂紧了。</p>
“一个副主编而已，又不是什么领导，工资都没多几块钱。”</p>
陶玉书向来是要强的，但天生的大局观又让她理智的做出了抉择。</p>
林朝阳笑了一下，反手将她搂在怀里。</p>
这下子，她那张脸终于露了出来，眼圈红红的，满是委屈和不甘。</p>
对于林朝阳和陶玉书的家庭条件来说，一个副主编的职务确实算不得什么，但那却是对陶玉书工作三年以来所有付出和努力的一种肯定。</p>
“要不……”林朝阳心疼的看着她，正要开口，陶玉书好似猜到了他要说什么，拦住了他。</p>
“你别瞎想，当不当这个副主编不要紧，甚至工作要不要也没关系，最要紧的是我们一家人能幸福的在一起。”</p>
林朝阳动容的亲吻着她的额头，然后说道：“你听我把话说完。我的意思是，要不然你去香江或者濠江镀个金？”</p>
陶玉书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什么镀金？”</p>
“就是去混个身份，以后照样可以回来，好处就是以后在国内办事会方便很多，参照华侨们的待遇。”</p>
听着林朝阳的话，陶玉书反应了半天才明白过来。</p>
“那我不成外国人了？”</p>
“香江再过十几年就回归中国了，所以你还是中国人。”</p>